第69章 尾聲(第2/3頁)

跟張詠源混在一起的,腦回路都不比張詠源好到哪裏去,兩個人還偷偷問張詠源,這種隨時隨地帶保鏢的大明星真的要跟他們一起演出?

排練結束後,張詠源看主唱跟鼓手在收拾東西,湊過去偷偷問簡希文:“你那個Alpha有必要跟這麽緊嗎?”

簡希文壓下嘴角的笑意,裝作不在意:“他自己說要送我來。”

張詠源繞著他走了一圈:“有手有腳的成年人了,還需要次次排練都有人接送?”

簡希文故作無奈:“他非要送,我有什麽辦法?”

張詠源被這戀愛的酸臭味刺激得趕緊逃離現場。

張詠源沒想到的是,接下來整個暑假的演出,任和幾乎天天晚上都到場。即使沒空,也會接送簡希文。

程度離譜到主唱跟鼓手前一個月完全沒有懷疑任和的身份,因為只有保鏢才會幾乎天天晚上都全程陪同,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等待雇主下班。

男朋友還會有忙跟不想接送的時候。

保鏢則不會。

鼓手甚至還問張詠源,簡希文兼職的錢夠付保鏢的工資嗎?

張詠源只好說,人家是來玩音樂的,不是來賺錢的。

這個臨時組建樂隊的四個人,簡希文此時是繼續學業的無業遊民,張詠源是放暑假的老師,主唱跟鼓手都是放暑假的大學生。四個人天天有空,一拍即合,幾乎天天湊在一起排練、討論編曲。

簡希文漸漸跟人家混熟了,主唱帶他跟張詠源去看望骨折的吉他手,聽吉他手誇誇其談他改變華語音樂的遠大志向,又看他打開編曲軟件,用一只手頑強地展示他的偉大創作。三個人笑得東倒西歪。

簡希文給他們彈自己三十萬的吉他,大方地讓吉他手彈了一首曲,吉他手痛哭流涕,被三十萬的音色折服。

這幾個人都知道簡希文的事,看過娛樂新聞,或多或少吃過一點瓜。但沒人問簡希文任何相關的話題,也沒人問他為什麽不回娛樂圈,而是跟他們這些素人一起在酒吧演出,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吉他手。

除了音樂,他們聚在一起沒有其他的話題。

但是很快樂,很開心。

有時候,簡希文覺得好像回到了中學時代。雖然中學時代他也沒有朋友,但是那時候他彈吉他、唱歌,都跟現在一樣單純沒有雜念。

想寫歌,就寫了;想唱歌,就唱了。

不為紅,不為人氣,不為點擊率。

張詠源說得沒錯,現場演出積累出來的經驗真的很重要,跟別的音樂人的交流也很重要。兩個月過去,簡希文覺得自己腦袋好像被水洗過一樣,清醒了不少,似乎又恢復了中學時候那種敏感的觸覺,周遭的一切又開始鮮明起來。

這五年來,他離聚光燈太近,離生活太遠了。

在交音樂制作大作業的前一天晚上,簡希文終於把歌寫完了。

他不是毫無經驗的新手,也不是剛入娛樂圈的新人。他出過單曲,做過專輯,跟許多圈內知名的音樂人合作過,知道他們工作的方法跟狀態。

他開過萬人演唱會,在上萬人面前唱過自己的創作曲。

他遊刃有余。

可這個作業他做了好幾個月,才終於完成。

在專業老師的面前,簡希文忐忑不安。老師先看了看樂譜,問他:“你用吉他作曲?”

簡希文回答是。

老師看了看,問:“你喜歡用什麽和弦?”

簡希文不安:“A調吧,這首是用D調作的。”

老師聽了編曲完整後的成品,聽完後沒有立即評價。簡希文覺得心臟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錄音教室還回蕩著簡希文的歌聲。

我似乎忘記了感受微風

我似乎忘記了感受陽光

我似乎忘記了感受街道

我似乎忘記了感受人們

我似乎忘記了感受生活

我真的忘記感受生活

我真的忘記感受一切

包括我自己

什麽遮住了我的眼和耳

什麽蒙蔽了我的心

灼熱的聚光燈離我太近

而真實離我太遠

虛榮的欲望離我太近

而生活離我太遠

吹捧、炫耀、金錢、追求者

這都不是我們所需要的

空氣、風、雨水、森林、友人、愛人

生活裏簡單的一切

這簡單的一切

我們所需要的一切

“感受……”老師輕輕念著歌名,“寫得很好。”

聽到“很好”兩個字,簡希文瞬間松了口氣,感覺自己緊張得快昏過去了。

老師笑著看他,一字一句說道:“簡希文,你當年入學的時候,是我們學院的明日之星。當時,我們好幾個老師都很看好你。唱功、舞蹈、相貌,綜合起來你絕對是頂尖的,你完全可以在歌壇走出一條屬於你自己的路。把你的才華用在討好觀眾耳朵的單一旋律上是一種浪費,巨大的浪費,你本可以做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