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幽靈青海

大長老雖然是忽地出現，但不顯突兀，仿佛他一直都在那裏，只是三人沒有看見他而已。

大長老拄著拐杖，緩慢地走到遊塤身旁，看向也來到近前的北月殤晨，道：“我即將為你布置的結界叫‘鏡花水月’，主要是為了隔絕一些充滿惡意的感知。”說著話，大長老頓了頓，擡頭看著北月殤晨，“你應該知道誰會對你充滿惡意吧？”

“妖域、魔域、獸域。”北月殤晨答道。

“主要是魔域。”大長老強調道。

“為什麽？”北月殤晨有些不解。

他熟讀史書，知道人族與精怪族是宿敵。在古老的歲月裏，人族曾是精怪族的奴隸，他們予取予求，視人族為畜生，幸得人族諸位先祖借勢而起，才使人族改天換命，而因為一些書籍上不便記載的原因，精怪族一直都很忌憚人族崛起。

“因為魔族的威脅性更大，侵略性更強，精怪族巴不得我們找回七神珠，為他們抵禦魔族。”大長老道。

“那獸人族呢？”北月殤晨問。

“獸人族和魔族的關系類似於我們和精怪族的關系，不過他們之間的仇恨更加激烈，是世仇、死仇，不可調和，而且他們之間沒有緩沖，所以獸人族也不會阻止七神珠再現。大長老道，“只有魔族才最在意七神珠，一旦探察到風吹草動，他們立刻就會派兵來襲，哪怕深入人族三域腹地也在所不惜。”

“明白了，大長老。”北月殤晨認真地點頭。

北月殤晨和大長老說話的時候，黑燭和遊塤就在身邊，但他們什麽也聽不見，甚至看不到兩人嘴巴在動，只是靜靜等待。

片刻後，北月殤晨與大長老交流完畢，在遊塤的引導下，北月殤晨站到了元素法陣的中心位置。

之後，在大長老的主持和遊塤的輔助下，天地間的水元素瘋狂聚集而來，在北月殤晨四周凝出一塊由數不清的多邊形晶片組成的外殼，將他牢牢包裹住。

這外殼不斷縮小，直至只有一人大小後，開始逐漸變淡。

北月殤晨看著這晶片外殼，有些好奇地戳了戳，發現它有著玻璃樣的觸感。片刻後，晶片外殼徹底消失，然而北月殤晨什麽感覺都沒有。

“怎麽樣？生效了嗎？我該怎麽檢查它的衰弱情況呢？”北月殤晨擡起頭，看向遊塤和大長老，問道。

“已經生效，不用檢查。它的有效期是一年，一年之內你只要回到藍域，它就會自動充能。”大長老道。

布置完鏡花水月結界，北月殤晨便又回到水城住處，當晚他睡得很熟，第二天一早醒來，覺得精神百倍。

這種感覺讓他有種預感，自己現在應該能再度聯系獅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進行第二次靈識匹配。

他非常希望可以認識更多的人或者其他種群的生靈，倒不是想和他們交朋友，而是想了解廣闊的世界，學到更多的知識。

在重新聯系獅和進行第二次靈識匹配兩種選擇上，北月殤晨選擇先聯系獅。有了決定後，北月殤晨翻身而起，召出幽冥珠，注入黑暗元素之力，靈識出竅後鉆到幽冥珠內的世界。

無窮無盡的璀璨光點出現，如盛夏夜山野中的星空，一個紅色的光點飛快旋繞在他身邊，像是在討他歡心。

北月殤晨見它，忙飄過去，微一觸碰後，那種緊密的聯系感再度產生。下一刻，獅那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來了。”

獅的話裏聽不出語氣，所以北月殤晨也無法判斷獅對自己再聯系他究竟是一種什麽態度。

“我來了。”北月殤晨語速很快，“時間緊迫，我先給你講故事，然後有些事要問你。”

“那你先問吧，跟我講故事的事，不急。”獅道，“只要我不死，以後多的是時間。”

“還是先講吧。”北月殤晨堅持。

“嗯，那你講。”獅道。

於是接下來，北月殤晨從大災變開始講起，說到了魔獸小行星的墜落，七海六域的形成，妖域的兩大種群妖怪族和精怪族，以及無盡藍海的眾多海族。

獅從頭到尾都沒吭聲，沉默得像是一個局外人。

直到最後，北月殤晨感到有些疲憊，語速微頓時，獅才插嘴道：“好了，你想知道什麽？”

北月殤晨也沒矯情，他問道：“你聽說過七神珠嗎？”

“聽過。”獅道，“一種制衡魔族的寶物。”

“除此之外呢？”北月殤晨追問。

“沒有了，我三歲就被送來魔獸戰場了。”獅道。

“哦。”北月殤晨有些失望，他本以為獅至少會知道一些。

“我有辦法知道得更多些。”獅道。

“什麽辦法？”北月殤晨道。

“我不知道，其他獸人能不知道嗎？就算獸人不知道，魔族能不知道嗎？抓幾個來問問不就行了？幾個不行，那就幾十個，幾十個不行，那就幾百個，魔獸戰場有的是魔族。”說到魔獸戰場中的魔族和獸人族，獅的話忽然變得多起來，話語中帶著暴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