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擺爛第三十四天

溫瑩仔細辨認, 不難看出此老人的真身。

說是老人，其實並不準確。

眼前之人，並不是一位老人。

他之所以白發蒼蒼, 原因並非是壽數。

而是因為——

它是一只烏龜精化形而來。

剛化形那會兒，他便是此刻這番模樣，白發蒼蒼。

此刻，溫瑩似乎能理解他剛剛匍匐在地四肢擺動伸長脖子姿勢的意義了——

作為一只烏龜, 他想讓溫瑩更好地認出自己。

至於奶奶的這個稱呼……

這個稱呼雖然離譜, 但溫瑩總覺得，似乎在哪裏聽到過。

啊。

溫瑩想起來了。

是小黑。小黑好像說過, 最開始的時候，他稱呼他的主人為“奶奶”來著的……

難道……

這位也是……

“你也是，小黑的主人接生的？”溫瑩琢磨著問道。

“主……人？”老人顯然對這個稱呼十分陌生，“奶奶您不也是……小黑的……奶奶麽？”

果然。

溫瑩無奈挑眉。

一切罪惡的源頭，果然又是小黑。

看起來，那位主人似乎接生了不少動物。

而溫瑩, 再一次地被誤認成那位主人。

稍稍讀心，溫瑩便了解了一切的真相。

原來，由於化形太晚, 這位老人並未真正呼喚過小黑的主人。

但早在他作為烏龜時, 因為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便私下裏問了化形較早的小黑。

小黑聽此問，狡黠一笑：“你既然和我一樣是奶奶接生的，又比奶奶小這麽多, 那就和我一樣, 叫奶奶吧。”

烏龜, 自是老實憨厚。他聽聞小黑此言, 自是深信不疑，從此在心中默默稱呼奶奶。

因為從未化形，烏龜又不能叫，他們的主人對此事始終一無所知，便也沒有糾正過此離譜稱呼。

溫瑩雖不確定自己是否便是小黑的主人，但是她覺得，等回去之後，她還是可以代替那位主人好好揍一頓小黑屁股的。

“小孫孫”這個稱呼，卻是與“奶奶”此稱謂毫無幹系。

他的名字，就叫小孫孫。他是那位主人從一處姓孫的人家那兒撿到，主人就隨口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聽得出來，的確是那位主人該有的起名水平。

“小，小孫孫。”溫瑩勉強喚了一聲，仍是微微頓住。

這名字若是單獨拎出來，倒還不至於顯得如何怪異，但若是加上“奶奶”的這個稱呼……便顯得難以啟齒。

“唉！奶奶！”小孫孫愉快地應了下來。

每次聽到眼前匍匐在地白發蒼蒼的老人如此稱呼自己，溫瑩心頭都會“咯噔”一下。

“小……小孫孫，你先起來吧。”溫瑩再次扶向老人，“我知道你是誰了。”

小孫孫聽此，激動的淚水溢出眼眶，他迅速站起身，抹掉淚水。

沒想到老人家如此健碩。

一旁小弟子之前看老人的模樣，還以為會是位顫顫巍巍的老者，沒想到起身如此迅速，不亞於年輕力壯的青年。

“小……小孫孫，你有所不知，其實小黑並不用“奶奶”這個稱呼。他是騙你的。”溫瑩無奈道，“他所用的稱呼，是‘主人’。”

“啊？”從表情來看，小孫孫十分震驚。

在他老實巴交的心靈中，甚至不存在“騙人”這個詞語。

“而且……我不見得是你的……呃，奶奶。你也別這麽稱呼我了。”溫瑩擺擺手，“我叫溫瑩，你叫我名字就行。”

“哦……原來如此……是我認錯了麽……”小孫孫憨憨地思考著，慢吞吞地說道，“可是……你怎麽會知道……小黑的事情呢？”

聽起來，適才是因為過於激動，小孫孫的語速才會加快不少。而如今這個慢吞吞的模樣，才是他的正常語速。

幾乎每個字，都在拖長音。的確具有烏龜的特色。

“前段時間，遇到他了。”溫瑩含糊帶過。

解釋起來本就費時，此地又有小弟子在，溫瑩不願多說。

“哦……小黑連這個……都跟你說……看來……你一定是個好人……”小孫孫縮著脖子思考了一會兒，“你能……帶我出去……見小黑麽？”

“可以。”溫瑩並未猶豫。

她還想詢問小孫孫與那位“主人”更多的信息。

何況她並不討厭小孫孫，與小黑那會兒並不一樣。老實人的請求，如何忍心拒絕呢。

小弟子在一旁看著，雖然不甚明了，但至少聽出這位老爺爺是認錯了“奶奶”，他的“奶奶”並非溫師姐，溫師姐不過是認識這位老爺爺的友人而已。

但就算如此，小弟子還是覺得溫師姐十分厲害。竟能認識如老爺爺這般年紀的長者！

小黑既然是老爺爺的友人，想必也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小弟子順理成章地想道。

“對不起，溫師姐，剛剛……是我誤會了。”小弟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