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變故(第2/3頁)

陳寡婦驚訝於葉善的學習能力,又教了她如何做衣帽鞋襪。葉善做事專注,認準一件事,一段時間只幹那一樣,雷打不同。

沒過幾日,家裏三口人又多了許多衣帽鞋襪。就連大黃在一個初冬陰寒的夜,狗窩裏也多了厚厚的褥子。

黃家村人羨慕不已,有些人見劉家暴富,少不得想跟他家走動。

葉善死宅,非必要足不出戶,一應應酬劉家仨人悉數都能擋在門外。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劉宗孝那個臭蛆竟然在黃家村人嘴裏變成了劉老爺,連帶著張婆子也變成了劉老太太。

陳寡婦開始教葉善刺繡。家裏園子種些蔬菜,再做些針線活貼補家用,陳寡婦手藝不錯,就是刺繡是個細致活,做的慢,每半月交一次活,將將夠糊口。

她有個心願,希望在勛哥兒十歲前存夠他念書的錢,將他送到鎮上的學堂裏學本事。

冬天的第一場雪下起來時,黃家村發生了一件讓後宅婦人興奮的飛起老少爺們揶揄笑話且讓所有人憂心忡忡的醜事。

獵戶媳婦竟然一直有個相好,連他家兒子大毛都是這相好的親骨肉!

事情是怎麽捅出來的呢?

這還要從前頭說起,黃家村人也不知獵戶怎麽和劉家關系好上了,幫他家跑腿,買賣東西,儼然成了他家長工。

獵戶常年以打獵為生,運道時好時壞,還常有性命之憂。他早就不想幹了,又沒有賴以生存的技能,因此當葉善再次傳喚他之時,便馬不停蹄的跑來了。

人都要吃飯,要活著,他老實本分,但他不傻,冥冥之中,他覺得也許她就是他時來運轉的那個“運”。他辦事殷勤周到,當獵戶媳婦帶著兒子大毛從“表姐”家回來聽了左右鄰居的閑話,當即不管不顧就跑去葉善家門口鬧事。

幸而,正是中午,張氏和劉宗孝都在。

獵戶媳婦罵的難聽,什麽樣的汙言穢語都能說的出口。張氏臉都白了,不待葉善吩咐,拉著兒子就沖出家門,扛笤帚的扛笤帚,拿扁擔的拿扁擔。

打開門,母子二人通力合作,劈頭蓋臉將獵戶媳婦一頓打。還有大黃見縫插針,咬住她褲腳不松口。陳寡婦躍躍欲試,想過來拉偏架都幫不上忙。

獵戶媳婦被一頓臭揍,哭聲震天。私人恩怨,黃家村其他人不好插手,只遠遠站著看熱鬧。獵戶終於聞訊趕來。

獵戶媳婦窩裏橫,劈頭蓋臉將獵戶一頓罵,又指著葉善家的門:“賤……”罵人的話才起了個頭,獵戶一巴掌扇了過去。

獵戶媳婦嘴角出了血,半天沒回過神。

獵戶怔怔看著自己的手,方才他一時情急,怕媳婦出言不遜惹來殺身之禍。然而這一巴掌下去,懵了下後,積攢在胸口多年的郁氣似乎一下子消散了。

獵戶媳婦大概是剛才被打怕了,一時也搞不清丈夫什麽心思,竟瑟縮害怕了起來,小小聲道:“你別打我,你別打我呀。”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有些事開了個頭,後面就容易多了,獵戶像是被打開了沉重的枷鎖。一反過往懦弱的形象,擒住媳婦的胳膊,往家裏拖:“丟人現眼的東西!走!”

此後,獵戶家果然消停了。再也沒聽見獵戶媳婦的叫罵聲,獵戶出了門走在人前也精神了許多。

入冬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下起來的時候,村裏忽然來了一夥人,為首的壯年男子虎背熊腰,一臉的毛,像是未進化完全的毛猴。

他上來二話不說,將獵戶家一通打砸。又把獵戶綁了抽鞭子。若不是村長帶人過來,雙方對峙,獵戶就被打死了。

男人囂張的告訴眾人他們是青峰山好漢!獵戶媳婦是他相好,兒子也是他親生的!今日他下山就是要帶娘兒倆走。要是有人敢阻攔,他就帶領好漢們殺光他們一整個村子。

青峰山土匪威名赫赫。

黃家村人一聽他們是青峰山的,當時臉色就變了,拿鍬拿鏟的手都軟了,讓出一條道。

獵戶媳婦揚眉吐氣,風光無限,大庭廣眾之下與壯漢摟腰貼臉,又沖著獵戶唾了兩口吐沫,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獵戶氣息微弱,難以置信,趴在地上喊:“大毛!大毛!”

大毛扭過身笑了:“就你也配當我爹?呸!窩囊廢!”

此後,黃家村人很是喧鬧了一陣子,有提議報官的,也有笑話異想天開的。青峰山三不管地界,官差遇到都讓路,誰敢去觸他們的黴頭。只盼著獵戶媳婦能跟那人好好的,再也不要想起他們黃家村。

然而這世上事,從來都是怕什麽來什麽。

那一天,正是臘月二十四,小年夜,家家戶戶團圓熱鬧的祭完灶神,天已黑,除了劉家那萬年燈塔一般常燃火燭,四野一片靜悄悄黑漆漆。

也不知誰家的狗突然驚叫出聲,隨後氣溫陡然升高,屋外亮堂堂一片,等眾人反應過來,才發現土匪進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