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3頁)

“這可說不定。”董靈鷲支著下頷,不負責任地擴展下去,“等到哀家放權之日,或許皇帝第一個提刀要殺的就是鄭太醫你,怎麽樣?此刻收手,為時未晚。”

鄭玉衡耳根通紅,被茶水嗆了一口,掩唇疾咳,眼睛都泛起生理性的淚,濕潤明亮。

董靈鷲又道:“你還說,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你雖無文武藝的契機,但相貌還可堪一用,讓我盡可以隨意享用……”

鄭玉衡終於聽不下去了,他放下茶盞,竟然絲毫沒有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

酒後吐真言,鄭玉衡緊張得頭腦發燙,心想自己是把所有真言全吐出來了,這下子是連丁點臉面也沒有,便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地道:“太後娘娘。”

董靈鷲以為他要澄清,好整以暇地調整坐姿,目光促狹地看他,誰承想鄭玉衡不僅沒澄清,反而攥住她的手,一鼓作氣地道:“……臣是不會毀諾的。”

董靈鷲都準備好諒解安慰他的話,結果聽到這話,聲調險之又險地一頓:“……什麽?”

鄭玉衡道:“君子一言既出……”

董靈鷲:“其實可以反悔……”

“決不能反悔。”鄭玉衡堅持,“一諾千金。”

“其實這些話都是……”

“都是太後娘娘顧忌臣的顏面,才遲遲沒有告訴臣的。”鄭玉衡自動補全這句話,甚為感動,“娘娘太過體恤了。”

董靈鷲額角一跳,覺得這走向怎麽有點兒不對了?正要跟他解釋清楚,便猝不及防地被靠近過來,又輕又突然地親了一下。

對方唇瓣柔軟,一觸即分,很有一種自知的獻祭感,幾乎是把最柔軟最好折磨的地方送到她的眼前,呼吸綿長地交織過來,盈著一股隱隱的熱切。

鄭玉衡把她的手執起,放在臉頰一側,偏頭吻了吻她的手心,分明臉上已經滾燙地緩解不了,還硬是要獻身,把這歸類於酒後失言的後果。

董靈鷲默了默,為自己死掉的惡劣念頭哀悼了一會兒。小太醫這玩笑真是開不得,說以身相許,他就非要用身體報恩的。

但她確實累了、倦了,不想在案卷奏疏之間費盡心神,可這時候又不能困、否則一覺過去,混淆了作息,確實不是養生之道。

尋歡作樂,能精神一些嗎?

董靈鷲盯著他的臉端詳片刻,說:“你可不要讓哀家失望。”

真正來自於宿命的考驗,終於降臨了。

……

慈寧宮寢殿,白日掌燈。

窗前遮擋的竹簾被拉下,四周光線黯淡,如豆的燈火映亮了紗罩。

董靈鷲教過他怎麽侍奉更衣,當時鄭玉衡說得是“沒有學會”,但此時此刻,他卻輕易而舉地將繁復華服解下,手指靈巧,幾乎令人懷疑他當初說得是假話。

沉重華服墜落下去時,那串禁步也震起令人心蕩神馳的響,先是低低地,而後被拂落,直接墜在了地面上,幾乎響起被摔碎的調子。

鄭玉衡爬上了香帳軟榻。

他的手臂圈過去,手指還繞在後面,一點點小心地卸去她頭上的簪子,然而董靈鷲耐心不足,有兩支就留在發髻上面,懶得拆卸,仰頭咬住他的唇。

小鄭太醫輕輕“嘶”了一聲。

娘娘咬人真的很疼啊。他眨了下眼,很可憐地舔了舔深深的痕跡,低聲說:“痛。”

董靈鷲道:“忍著。”

鄭玉衡不僅要忍,還得忍得讓人愛憐,才能激起她的垂憫、愛護、才能步步為營地得寸進尺。他說完,就又湊過去,把冷白的脖頸露出來。

上面多了道齒痕。

董靈鷲的齒痕留在他的喉結上。

鄭玉衡吸了口氣,低下頭,用牙齒扯開她攏合的領子,聲音壓得有些含糊:“我喜歡……您的印記。”

董靈鷲彎了彎眼,明顯有點被取悅到了。

薄衫的系帶扯落下去。

鄭玉衡要侍奉她,首先就要讓自己不端莊、不持重,他要把自己精心打扮成取悅她的玩物,讓自己褪去所有封建禮教、清流世家的包裹,變成最低微、最卑賤的待寵之人,他要將曾經的自己、將受到束縛和枷鎖的另一個自己拋到一邊,不斷地舍棄底線、獲得新生。

只有這樣,董靈鷲才會放肆地垂愛他,才會憐憫愛惜他,不為任何其他的顧慮而困擾,唯盡自己的私欲。

在這一點上,鄭玉衡像是以受寵為生的小獸一樣無師自通了,他對於怎樣讓她開心這件事上,有一種可稱之為天賦的靈性。

所以,在兩人開始突破禁忌的時候,他已經薄衣散亂,長發披落,如靜待恩眷的淫//獸。而她卻單單褪了華服,發髻未亂。

直到董靈鷲發號施令,允準他那樣做。

香帳上的紗,開始一重、一重,如波紋似的抖動。這架床太過堅固,連木柱子扭動掙紮的動靜都沒有,只有紗幔胡亂地顫,在撕碎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