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3頁)

當著眾人的面,鄭玉衡眉目溫潤,態度很是規矩謙和:“是太後娘娘疼它,才容它這麽嬌縱。”

董靈鷲瞥了他一眼,心想,這話說你自己還差不多,什麽時候大度得誇別的貓了?

鄭玉衡不能不大度,他衣服底下還系著繩結、掛著鈴鐺,那玩意兒雖然小而隱蔽,也沒什麽聲響,但要是讓這壞貓踩一腳,這樂子就大了。

他的臉皮本來就很薄,能磨練到這個份兒上,還多虧了太後娘娘的教誨,只是這已經達到鄭玉衡羞恥的極限,他根本想象不了要是這情景被人發現會怎麽樣……小皇帝就是當場打死他,罵他淫/亂,鄭玉衡都覺得自己無法反駁。

確實淫/亂。他羞愧不已地想著。

為此,小鄭太醫悄悄地跟她求助:“娘娘把它抱過去吧。”

董靈鷲道:“你不願抱?”

“不是,只是……”

他還未澄清,禦貓見到了董靈鷲,便嬌氣地伸出爪子蹭她,從鄭玉衡的懷裏往她身邊拱。

小太醫松了口氣,說:“皚皚還是喜歡您呢。”

董靈鷲微笑不語,看似很溫柔和氣地伸出手,她的手指從貓咪的身下穿過,擦著鄭玉衡衣袍的上方,貼到了溫熱的地方,緩慢地摩挲過去時,隔著衣衫,還能撫摸出繩結交疊綁出來的痕跡。

鄭玉衡陡然呼吸一滯,他按著皚皚的手不由一緊,直到貓咪“嗷嗚”地咬住他的手,他才遲鈍而狼狽地反應過來,猛地松開手。

他垂下頭,不敢去看董靈鷲的臉色,也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神情。他的視線只盯著對方的手指,隨著她的指節移動而移動,看著她的手覆上來,很短暫地在他身上停留一瞬,既像安慰,又形同懲罰。

董靈鷲抱走了貓,靠著椅背揉搓皚皚毛絨絨的腦殼,搓著它纖薄的耳朵。

此事說起來長,實際上也不過發生了短短幾息而已。那頭的孟誠剛跟王婉柔眼神交流完,回復道:“兒臣不敢,只是此事必然會引起朝臣沸騰,屆時對於母後和盈盈的閑話,定會甚囂塵上。兒臣是覺得……即便要教盈盈政務,也可以循序漸進。”

“嗯。”董靈鷲對他的回答還算認可,“你說得是,是應該循序漸進。這道懿旨只不過是給他們看看而已。接下來的事,皇帝既要旁觀,也要學習。”

孟誠雖然疑惑,但還是應道:“兒臣謹記。”

“好了。”董靈鷲撫摸著皚皚順滑的脊背皮毛,“你們兩個都回去吧,大過年的,老是在哀家這兒熬什麽?”

孟誠看了看她身邊的鄭玉衡,心裏又冒上來一點兒不甘心。這回倒不是因為對父母“夫妻情深”的幻想,他已然認清事實了。只是終究他的成長環境、他的身份擺在這裏,總覺得別扭,生怕鄭玉衡在母後心裏的地位爬到他頭上去,便帶著點警示意味地道:“鄭玉衡。”

鄭玉衡起身,垂首回話:“臣在。”

孟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人平日裏倔強執拗,什麽皇權什麽威勢都不怕,恃寵而驕,難以管教,怎麽今日如此溫順異常,乖覺至極,連在母後面前,都沒誕生丁點兒逾越規矩的跡象。

鄭玉衡面對著他,也暗生冷汗。小皇帝平日裏兇巴巴的,動不動就大吵大叫、龍顏大怒,憤怒地讓他滾——這回怎麽反而忍住了,他是真心實意想滾下去啊,這頓飯他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孟誠端詳了他一會兒,沒看出什麽不對勁的,便維持著表面功夫,吩咐道:“皇太後的身體總是不大好,平安脈和養身的方子,全托付你一人。幸來今年冬日沒有生病,這是你盡心照顧的功勞,這才算是你效命對了方向,皇後前幾日也跟朕提過,這是你認真仔細、衣不解帶的功勞,朕理應賞你。”

董靈鷲默不作聲地蹂/躪貓咪耳朵,端莊悠然,假裝自己什麽惡劣的事都沒有做。

鄭玉衡慢慢地道:“臣分內之事……能侍奉在娘娘身邊,已是平生之幸。”

“不成,”孟誠就看不慣他這一副白蓮花的樣子,滿臉的乖巧溫順、無欲無求,實際上私下裏最會嘴硬犯上,他擰了勁兒,非得獎賞鄭玉衡不可,“這是朕和皇後的酬謝,你做得好,就當如此。”

鄭玉衡輕輕地嘆了口氣,他這會兒嘴倒是不硬,但別的地方卻讓董靈鷲弄得精神百倍,若沒這張桌子擋著,孟誠一定可高興了,能賞他一份斬立決嘗嘗。

董靈鷲適時開口:“再辭不恭,謝恩吧。”

這是董靈鷲給他遮掩,鄭玉衡當即順理成章地跪下謝恩,模樣那叫一個溫文恭順。

孟誠很是奇怪地看了他幾眼,總覺得哪裏不太妥當,可又說不出什麽地方不妥當,反而讓鄭玉衡這麽柔和的態度給哄得舒舒服服的,賞賜完了他,這才向董靈鷲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