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第2/3頁)

小桑葚也舉杯,不過她杯中放的是牛奶:“幹杯!”

這麽晚了還喝咖啡,謝薄聲猜測自己今天晚上會失眠,但沒有。和他短暫分別的小桑葚現在格外地粘人,在洗澡後理所當然地抱著自己的小薄被子躺到謝薄聲的床上。

謝薄聲沒有阻止她。

否則,他很難對著班主任解釋,那麽大一個表妹,忽然變成一只漂亮的三花貓。

就像小桑葚剛變成人後,謝薄聲也不得不對著同事們解釋,解釋自己之前喂養的小三花暫時由父母照顧,否則,很難交代為何忽然“放棄貓貓”。

饒是如此,喜歡養貓的同事仍舊語重心長地叮囑謝薄聲,這樣是很不對的。養貓就像養孩子一樣,當把貓貓接到家中的第一天起,就要負起照顧它一生的準備,不應該送走……

謝薄聲慚愧地接受了提醒。

沒有人知道,他的確負擔起這只小三花的一生。而被他負責的小三花,如今正躺在他的床上。

謝薄聲的床要稍微大一些,1.8米寬,躺兩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小桑葚裹著被子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小枕頭,原本睜大眼睛觀察動靜,聽到他出來,立刻緊緊閉上雙眼,模擬出呼嚕聲,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所以,不可以打擾貓貓睡覺啦!

謝薄聲也沒有打擾小桑葚,他躺在床的另外一側,兩個人的被子都是分開的,一人一個,中間能模仿梁祝放下一碗清水。

一分鐘,小桑葚往他的方向挪了挪,呼嚕聲淺淺小。

兩分鐘,小桑葚又靠近,這次偷偷喵喵掀開謝薄聲的被子。

三分鐘,小桑葚的整個右臂順利進入謝薄聲的“勢力範圍”。

四分鐘——

在小桑葚抱住謝薄聲的胳膊時,謝薄聲沒有睜開眼睛,他嘆口氣。

小桑葚立刻說:“你說過的,可以和你睡覺。”

她又放低聲音:“好久好久沒見啦,謝薄聲,你都不想我嗎?我好想你呀……”

臉頰貼過來,小桑葚額頭頂著他的胳膊:“我好擔心你不要我呀,很多人都是這樣,養著養著貓,不想養了,就把貓貓裝進紙箱子裏丟掉。”

謝薄聲說:“你已經不是普通的小貓了。”

“可是也有大人會丟掉孩子,說’我給你買糖,你站在這裏不要走動’,”小桑葚親親他的胳膊,隔著睡衣,謝薄聲感覺到強烈的、爆開的電流,好似沿著血液一直蔓延到腰部,他壓著幾乎出口的聲音,不自然地動了動那條胳膊,只是隔著棉布的一下而已,卻像是蜿蜒電流擊穿,連帶著小桑葚的聲音也被電流幹擾到氤氳一層朦朧,“我很害怕被丟掉,謝薄聲。”

在這個幹燥、悶熱的夜晚,如今的空調也無法挽救謝薄聲的心,他聽著小桑葚小心翼翼的請求,好似有人將他胸膛剖開一條縫隙,沙漠裏幹燥艱澀的沙礫磨合著他的心。

“我吃得很少,也可以不要漂亮衣服,不要玩具,我會努力學習人類的知識,也會保護好自己和你,不闖禍,我聽你的,我要誠實守信,要禮貌,要學會做一個有道德的人,”小桑葚抓著謝薄聲的睡衣,把那一小塊兒衣服捏到皺起,短暫的分離讓她有些焦慮,“你不要不要我。”

謝薄聲側身,他看著小桑葚毫無遮擋的眼睛,擡起手,揉了揉小桑葚頭頂上的兩只柔軟小貓耳。

“不會,”謝薄聲說,“你是我的心血,我的寶貝,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

謝薄聲鮮少用“永遠”這個詞語,因為它聽起來過於遙遠、宏偉。怎樣才能算得上’永遠’呢?天長地久、

海枯石爛?人的壽命都有邊界,可永遠好似永遠沒有盡頭,它是文學意義上的未知,是數學意義上的無限。

但現在,唯獨這個詞語能表達出謝薄聲心中所想,唯獨這兩個字能安撫小桑葚不安的心臟。

永遠。

我永遠都不會拋棄你,直到我的生命消失。

房間安靜,客廳中的巴西龜在緩慢地翻動身體。謝薄聲揉了揉小桑葚的耳朵,一聲笑:“怎麽這樣焦慮?我們只是分開一天而已。”

“不一樣,”小桑葚猛烈搖頭,“對於人類來說是一天,對於貓貓來說是很久,很長,貓的生命是按照小時計算的。”

謝薄聲沉默了。

貓的壽命只有不到二十年。

“我想了你好多好多次。”小桑葚小心翼翼地觸碰著謝薄聲的胳膊,見他沒有反對和抗拒,飛快地撲過去,拋棄自己的被子,整個人都摟住謝薄聲,用她柔軟的貓耳貼貼他的胸膛,“你有沒有想我啊?”

謝薄聲順著她的話往下講:“想。”

“怎麽辦呀,謝薄聲,”小桑葚憂慮地嘆氣,“真想把你裝進書包背到學校裏。”

謝薄聲忍俊不禁:“胡說。”

他說:“這只是短暫的分開……以後,你或許會習慣、適應這種離別。就像小孩子長大後總會離開父母,蒲公英成熟後也會散播種子,你會見到更廣闊的世界,有更精彩的生活。或許你也會遇到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