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隨著伊達航話音落地,窗外傳來一聲巨響。

平島陽下意識扭頭看向窗外。

——外面下雨了。

似乎一旦到了揭秘什麽沉重的事都會趕上下雨,以便於把罪惡和悲傷埋葬在大雨之下。平島陽望了窗外一會兒,在潮濕水汽順著地面蔓延之前從地上起身。

“走吧。”他拍打拍打身上的灰,“這兒離藝術展廳也不遠,趁著雨剛下,我們過去看看,說不準有什麽關於豐田文子的線索留在那裏。”

伊達航用行動支持他的決定,反手推開門,嘩啦啦雨聲陡然加大。

結果他們剛走出沒幾步,遠方就又傳來一聲巨響。

這巨響掩蓋在雷聲之下,聽不真切,隨之而來的熱浪和爆炸的沖擊更是將他們兩個人沖的後退兩步,讓平島陽踉蹌了好幾步才站穩。

平島陽一抹臉:“哪兒來的爆炸?!”

“是藝術展廳。”伊達航死死盯著起火的位置。

濃煙混合著在雨中也半點兒不見減小的火光往天上沖,一看就是人為,伊達航來不及叮囑平島陽讓他小心,擡腳就要往爆炸現場跑,但他還沒跑出去,就被平島陽拉住臂膀。

平島陽不知道為什麽死死拖著伊達航,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別過去,那邊兒現在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了的!”青年厲聲高呵,“爆炸一看就是人為,貿然沖過去說不準對面還有什麽,就憑你我兩把小.手.槍能幹什麽,在這兒等警視廳其他人來了再說!”

漫畫是同步的,剛才站穩的時候他就去查了一下,漫畫裏果不其然存在藝術展廳的景象內容,但他卻在下一格漫畫裏看見不知道那裏一只拿著起.爆.器按鈕的黑手。

那黑手實在太黑了,連是男人的手還是女人的手都分不清,應該是漫畫作者故意的,不過好在這只黑手旁還有一個能看清的、擁有銀色長發的家夥。

【“——走了,威雀”。誰沒了,我沒了,我甚至能想象的出來老大哥說這話時的語氣!】

【重制版這麽快就來新酒了嗎?黑方喜加一?】

【不一定是黑方喜加一吧,威雀也是威士忌啊,劃重點,威雀是蘇格蘭威士忌的知名品牌,蘇格蘭威士忌,你們懂得吧?】

【懂了,知名假酒威士忌。】

【快,琴爺,拿你的伯.萊.塔把你身邊的小黑崩了,臥底就少一個啦!】

【草啊哈哈哈哈哈哈,琴爺震怒!】

……

玩家也好,讀者也好,隔著一個屏幕的危險對他們來講都是談資,是茶余飯後的笑料。

但這也是無可避免的事。

哪怕平島陽再怎麽叱責,漫畫和遊戲也都是為了服務更高次元的人而存在的,如果不能讓他們開心,那麽漫畫與遊戲的存在毫無意義,他對此清清楚楚。

所以警官先生只是冷靜的從笑談中獲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那個銀頭發的是個危險人物,以琴開頭的酒,大概就是琴酒,別名金酒,杜松子酒。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沒在漫畫裏看見這倆犯罪分子走。

如果現在只有平島陽一個,他自然會選擇跟上去看情況,但這還有一個伊達航,看在伊達航和他搭档相似的份上,平島陽不可能放他去死。

於是平島陽又重復:“別過去。”

伊達航似乎打算說些什麽,但第二波熱浪襲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震耳欲聾,將那些想說的話通通從他腦子裏震了出去。

淩晨一點零七分,警視廳的警車終於打著雙閃呼嘯而來,後面還跟著六輛消防。

“平島,伊達。”開車的長尾警官頭上還帶著水,卻在路過路邊拉扯的他們兩人時搖下車窗。

長尾一指車門,說:“先上車,下毒的事兒有眉目了,證物在後座上。”

平島陽拽著伊達航坐上警車。

米花藝術展廳炸的突然,人手不足的警視廳一時間確實有些手忙腳亂。平島陽對於現場情況也幫不上什麽忙,高溫讓所有東西都付之一炬,任他怎麽看,入眼的也只有[被燒毀的廢墟]這一條信息,就算警視廳裏待命的法醫能搖身一變成為建築工程師,光是分揀這堆焦土是展廳什麽位置,那也得三天三夜。

“所以藝術展廳到底有什麽好炸的?”平島陽百思不得其解。“又為什麽有人要炸這裏?一個藝術展廳罷了,礙著誰了?這沒道理啊。”

這個問題暫時沒人清楚,所以直到他們回到警視廳之前,平島陽還在警車後座上抵著頭想為什麽有人要大費周章炸掉這兒。

早七點十一分,久世搜查歸來,攜著一身水汽,身後還領著四個警員。

搜查一課的成員們現在都已經回來了,二課三課也都到達了警視廳,此刻正濕淋淋三三兩兩分布在警視廳裏,手上的毛巾有一搭沒一搭的擦。

久世進門的動靜不小,離門口最近的兩名警官先是一愣,隨後扔給他們一人一條新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