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在對誰笑?

瀟姐打來電話時,余句還在和周公推拉。

昨天做了一晚上的實驗,這會兒醒來人有點傻,滿腦子的試劑。

“喂。”余句聲音啞到不行。

那邊瀟姐:“還睡啊?”

余句拿下手機看了眼時間,不知道才早上九點還睡有什麽問題。

不過對面是他的經濟來源,余句還是忍著起床氣問:“怎麽了?”

瀟姐:“下午有空嗎?”

要是其他人問有空沒空,余句肯定斟酌了再回答,但這個人是瀟姐。

瀟姐這麽問,肯定是有活。

“有空,”余句問:“什麽事啊?”

瀟姐:“HIC的活動你去不去?”

余句睜開眼睛:“這個活動不是讓林劍去嗎?”

瀟姐:“他去不了。”

余句好奇:“他為什麽去不了?”

“你別管了,”瀟姐問:“你怎麽說?”

余句:“去。”

瀟姐:“十分鐘我讓人去接你,公司出發。”

余句:“好。”

瀟姐這個人做事向來閃電,她說的十分鐘不一定是真的十分鐘,可能是八分鐘,五分鐘,三分鐘。

所以余句清醒的腦袋不允許他沉重的身體繼續休息下去,再困也要給老子起來。

簡單洗漱一番,再出去幹了一杯咖啡,瀟姐的電話就來了,說車已經在公寓樓下。

接他的是經常見面的小王,上車後余句和他打了聲招呼,就仰頭靠在了車椅上。

“很困啊?”小王問余句。

余句啊了聲。

小王:“昨天你不是十點就下播了?”

余句閉上眼睛:“然後去實驗室了,待到淩晨四點才回去。”

小王搖搖頭笑起來:“幹嘛這麽拼?”

余句:“純屬上頭。”

純屬一定要實驗出結果了才肯回去的有病行為。

這麽上頭的後果就是留下了嚴重的黑眼圈,連成天彩虹屁余句顏值的瀟姐,見到他都忍不住嘖一聲。

“怎麽回事啊你?”瀟姐臉上的表情不能說十分心疼,只能說十分嫌棄:“昨天幹嘛了?”

余句半眯著眼,給瀟姐表演一個我很困:“探索世界。”

瀟姐推他一把:“快去化妝吧。”

余句是A大的研究生,也是新力概念公司的模特,所以他經常說自己是在校野模。

研究生嘛,就是學校那些事,上課,實驗,作業,論文,項目。而模特,他只能算是兼職,拍拍照,走走秀,直直播,業余時間掙點小錢。

在化妝時,余句知道為什麽這次活動林劍不能參加了。

化妝間的每個人,把自己知道的片段全拼湊起來,湊成了一整個故事。

說是他昨天被女朋友說了分手不願意,大半夜殺到女朋友家,卻看到了女朋友家裏的另一個男人,兩人還衣冠不整。

林劍一怒之下大打出手,和那個男的扭成一團,結束之後又找朋友喝酒,早上瀟姐給他打電話時他正在電話那頭吐,滿臉是傷,狀態極差。

化妝間的人在八卦這段時,每個人的嘴裏都時不時地吐出驚訝的“天呐,真的嗎?”

他們把這事形容得特別精彩,形容語句包括“林劍嘴角的那個傷像是一只孤獨的火烈鳥,好可怕!”

余句完全不困了,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還有人說:“那林劍這波可虧大了,他難道不知道今天的活動顧千行也在嗎?”

另一個說:“被劈腿,被打傷,被瀟姐罵,還錯過了見偶像的機會,太慘了吧。”

再有人說:“他念叨著想見顧千行多久了?就這麽為了一個女人錯過了,他要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準備畫眼線的余句閉上眼睛,問:“顧千行是誰?”

“天呐!”余句的化妝師聽著大吼一聲:“顧千行你都不知道!”

即使余句已經習慣了這位化妝師的一驚一乍,但這一吼他還是不適應地往邊上偏了點。

耳朵差點聾了。

余句:“我應該知道嗎?”

余句身邊的同事道:“余句不知道很正常啦,余句哪裏知道這些,”他對余句道:“顧千行是業界特別有名的設計師,HIC最年輕的禦用,給很多明星做高定,重點是……”

“重點是特別帥,”給余句化妝的化妝師來勁了,直接打斷:“他真的特別有味道,哇那個臉啊,棱角像是精雕出來的,眼睛深眉毛濃,還特別高,整個人特別有型,”他說得聲音都輕了:“帥都已經不準確了,得用英俊來形容他。”

化妝師此刻表情十分花癡,聲音都甜了:“不僅是英俊,他還帶點邪魅。”

“嗤……”余句沒忍住笑了,他重復這個詞:“邪魅。”

化妝師見余句這樣,拿手指輕輕推了一下余句的腦袋:“幹嘛啊你。”

余句:“他會三分譏笑五分薄涼七分漫不經心嗎?”

化妝師下巴一擡:“不跟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