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頁)

可這基本是不可能的,從羅馬尼亞到日本的距離並不短,即使定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

“外面的淤泥正在恢復原先的形狀,不管那是從哪裏來的,拿著箱子的人離開還沒多久。”琴酒利索摸出了他的伯`萊塔M92F,說,“灰塵證明這裏沒有打鬥的跡象,只有可能是偷渡的人帶著箱子離開了,兩種可能,要麽是他們發現了雇主要滅口,要麽是他們原本就打算貪下要交易的貨物。”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琴酒。”馬丁尼瞪圓了眼。

琴酒懶得理他:“這樣看來,我們沒必要去估量貨物的價值,那肯定是貴重的東西,直接攔下來。”

“為什麽啊?”

“如果他們只是想逃命,帶上貨物實現自己死得不夠快嗎?”琴酒說,“港口三面都被圍了起來,他們逃走的方向只能是海邊,”

“可這裏的警備員都不見了……還有外面那灘東西……”馬丁尼還是有些糾結這一點,“我覺得很不對勁。”

琴酒不再和他多話,直接順著腳印找了出去。

那股聲音依舊圍繞在耳邊,聽得讓人心頭狂跳,但銀色長發的男人對此充耳不聞,他的目光比寒冷的月光更淩厲,追尋的目的是為了帶去死亡。

從這個角度來講,他才應該是這個夜晚最令人恐懼的存在才對。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這次輪到馬丁尼一路跟著琴酒,對方突然在前面猛地刹住,他沒來得及減速,直直地撞向男人的後背。面前這人卻跟身後長了眼睛似的,一個側身,又伸出手,直接把少年攔腰半抱住在原地。

被攔著腰的馬丁尼用手電筒照出了地面的痕跡。

腳印在這裏戛然而止,與之相對的,地上是已經亂成一團的汙漬,顏色和之前的淤泥很像,就像精神不穩定的畫家拿著刮刀胡亂地把一團重色攤開,用充滿恨意的手法發泄著憤怒和怨恨。

馬丁尼怔住了,嘴裏情不自禁吐出“sump ”這個單詞,然後立刻扔掉了手電筒,轉身捂住琴酒的眼睛:“別看。”

“別動,就這樣往前走,一直到海邊,我會讓你停下來。”馬丁尼剛剛進入變聲期,音調比原先更高了一些,但此刻他的語調完全降到最低,嗓子也緊繃著。

視野被剝奪後,琴酒聽得更清楚了,馬丁尼完全是在緊張。

他從來沒這麽緊張過。

琴酒自然不可能聽他的指令,他幹脆換了個手,抱姿變成了夾在胳膊下的一種挾持。

“你這老家夥能不能聽我一次!”馬丁尼氣得連連吐出丹麥國罵,“還有,小時候你跟掛腰包似的拎著我就算了,我已經十三歲了!我不要面子的嗎?!”

琴酒來到海邊。

俯瞰月色下的黑海,與氣象報告完全相悖的黑潮不斷撞擊著海岸,濺起的水花化為細密的霧氣,又凝結成細密的雨珠。海洋和天空在此刻像是被倒轉,平靜晴朗的夜空,從海裏卷起卻似暴雨。

那股聲音越來越大,已經變為海風無法撼動的凝厚重量,張牙舞抓地朝人耳朵裏鉆,耳膜也被震得隆隆作響。

馬丁尼背對著海面,他只感覺到扣著自己的胳膊用力了一些,掙紮著想要回頭看發生了什麽,稍微動了兩下琴酒就把他放了下來。

揮灑著月光的海面上,不同於浪花的陰影緩緩冒出了頭。隔著幾百米的距離並不能看清那是什麽東西,只能看見“它們”渾身黑乎乎的,還被海水不斷推向岸邊。等靠得稍微近了,視線終於能捕捉到那群渾身黑色的粘稠物。

這群粘稠物沒有被喘急的黑潮撞開,他們順著波濤而來,在靠近海岸後終於有了自主的行動。如人類的雙腿般行走在淺灘區,跌跌撞撞地朝馬丁尼和琴酒所在的碼頭走來。

……

尤金聽著琴酒簡化版的描述,不時看向貝爾摩德,對方給了他一個“馬丁尼的報告裏也是這麽離譜”的眼神。

他倒是不懷疑琴酒敘述的正確性,他們就是遇見了一些神秘生物,馬丁尼看上去對此有所了解,但現在的線索還不夠。

淤泥,海裏出現的生物,憑空消失的人們……還缺少指向性的東西。

評論區的猜測五花八門,尤金本來就不指望他們能討論出什麽。而VIP觀眾區早早地就陷入久違的安靜,安靜到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黑貓關閉了某些權限。

“sump……水坑?機油箱?”他有些不明白馬丁尼為什麽要說這個詞。

琴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馬丁尼是丹麥人。”

“sump在丹麥語裏的意思是……”尤金立刻查起來。

琴酒的動作比他快,或許是和馬丁尼呆得太久,他對丹麥語也有所了解,也可能是早在之前他就查過,總之,他立刻給出了這個單詞在丹麥語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