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總之不是什麽好的表情。

“我差點忘了,你還可以找波本,如果能幹掉琴酒,那家夥應該能忍辱負重和你暫時聯手吧。”

赤井秀一卻否認了:“我當初差點殺了他的朋友,雖然蘇格蘭威士忌沒有死,仇算是結下了。波本是個……很驕傲的男人。”

“真可惜,”尤金聳聳肩,“那看來,你只能忍辱負重和我搭夥了。”

“我為什麽一定要忍辱負重?”

“因為不和我一起的話我就會去琴酒那邊,區別只在於和你一起殺了他還是和他一起殺了你。”

“我不明白。”赤井秀一虛起眼,“如果說一開始你的目的是箱子,那現在你在幹什麽?”

“為了不讓其他因素影響到我們拿到箱子,如果不是我身手不行,最簡單的其實是先殺了你再殺了琴酒。”

“不動波本?”

“他被馬丁尼騙著呢,這家夥比你有道德感一些。”

“……”

原本就不融洽的氣氛在尤金直白又不留余地的肯定語氣中變得更糟糕了,他像是根本不懂得交涉的禮儀,也不想遵循談判的準則,我行我素得讓人火大。

赤井秀一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喜歡戳人痛點的性格,但此時也忍不住搬出一些話來,只為了讓這個討人厭的家夥能稍微體會一下自己被惡心到的心情。

“你說你身手不行,可我記得你是有身手過人的搭档在的。他也在這裏,並且看之前的情況應該記起你了才對。”

果然,尤金的臉一下子黑了。

沉下的眼像是某種裹挾著情緒的透明琥珀,冷焰凝固成了燃燒的形狀,卻又像淬了冰。

尤金沉默著,將重心換到另一只腳,整個人的氣壓都在下墜。

“你知道白朗蒂救走了宮野明美嗎?那個被你當作跳板進入組織潛伏的女性,她現在安全了,你為什麽不去找她?”尤金的話也像是淬了毒,比之前還要刻薄,還要惡毒,“你害怕對她造成二次傷害,這種恐懼甚至會在潛意識裏壓過你的自負,你覺得自己照顧不好她。”

赤井秀一放在沙發上的手攥緊了。

“這是通常的判斷,而我會繼續思考。赤井秀一,你覺得在自己利用了她,甩開她獨自離開,並且多年不聞不問之後,還有資格去設想以“保護”為名的重逢嗎?”

直到這裏,雙方才算是真正掀開自己富有攻擊性的一隅。

赤井秀一壓著嗓子,眼神比白梟更鋒利:“你的心理醫生也是這麽說你的?”

“萊克特博士不是那樣沒有教養的人。”尤金說。

赤井秀一冷嗤:“謝天謝地,你也知道自己很沒教養。”

“我沒有父母,兄長是個傻子,誰來教我什麽叫教養?”尤金和他對視,“我提宮野明美不只是想要陳述你的不堪,赤井,在你們之間,你才是被動的一方。我卻不是,那個傻子沒有任何能拿捏我的東西,如果我們分開,被拋下的那個一定不是我。”

“……”

語速飛快的平鋪直述,用別人的立場加以論證,用歹毒又刻薄的話來攻擊,最後只是為了印證一點。

赤井秀一原本復雜的心態一下子變得平穩又清晰,搞出這麽多事情,把幾個組織都玩弄在鼓掌的青年被鑒定為心理及其不穩定,不穩定加劇了他的危險,他為FBI提供了許多組織的情報,又在組織替他們繼續研發危害性極強的藥劑。

而在被刺棘包裹著的那個訴求居然只是最不值一提的“我沒有被拋下”。

這讓他感到啼笑皆非。

不出眾的身體素質、缺失的社會關系、畸形的親屬形態,環境令尤金只能選擇這樣沒有力道的形式來激發強者的懊悔。

簡直就跟小孩子被拿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只會用哭號的形式來進行抗議。玩具離自己越來越遠,沒人能聽見他的哭聲。

除此之外,他就沒有任何抗爭的手段了。

【鏡花水月:他在可憐你呢。】

赤井秀一:“長篇論述聽起來更可憐了。”

尤金心滿意足地回答藍染?右介:“甚至不需要“偽裝”。”

【鏡花水月:你一直致力於把自己的弱點暴露給所有人,就是為了在強硬的談判中讓對方產生弱勢的錯覺嗎?】

“畢竟人類就是會覺得感情能在關鍵時刻左右行為。我沒有那樣的感情,即使有,也不是他們能理解的東西。既然沒有,那就制造一個。”

【鏡花水月:很令我感慨,在以前,有一個勉強能算作同伴的家夥和你完全相反。他在我面前永遠是一副摒棄了所有感情的模樣。】

“您相信那樣的他嗎?”

【鏡花水月:無所謂相不相信,可用和不可用的判斷標準可比這個清晰。莉莉·特麗薩對赤井秀一就不需要你這樣的準備。】

“是啊。”尤金不得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