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番外之結婚前夜我跑路了4(第4/4頁)

外國人的那些詩集可是直白熱烈。

所以兒子不是欠缺文化熏陶,他就是榆木疙瘩吧?

陸殿卿略點了點頭。

陸崇禮:“作為男人凡事要大度包容一些,可以多忍讓,比如我從來不會和你母親有半點爭執,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好了,根本不必計較。”

說到這裏,他突然覺得自己兒子是不是對小姑娘太忍讓了?再這麽教,兒子估計都要跪那兒了。

當下話鋒一轉:“當然了,凡事要有自己的原則,比如我就一直比較堅持自己的想法,雖然生活上我對你母親言聽計從,但是這麽多年,我也承認我比較固執,在一些事上,並沒有讓步,總之就是抓大放小。”

他頓了頓,一時自然也想起許多往事,特別是早些年,她有她的無奈,自己卻有自己的堅持,妻子一直包容著自己的一些想法,並沒有半點苛責。

解放後,香港的條件要比大陸好很多,妻子的家人根本不舍得她來大陸,是希望他能過去的。但是妻子理解他的責任和抱負,不顧家人的反對,排除一切困難,舍棄了香港優渥的條件,來到大陸和他完婚。

之後,妻子更是舍命生下兒子。

結果也才相守十五年,世事變幻,妻子重病,他不得不忍痛把她送走。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十六歲相許終身,白駒過隙,世事滄桑,轉瞬已是四十一年。

這四十一年裏,倒有一半時間天各一方。

回首一生,他也算對得起國,對得起家,可唯獨辜負了她。

陸殿卿道:“我覺得父親說得很有道理。”

陸崇禮心裏有事,懶於應對,便敷衍地頷首:“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你現在不抓緊機會,以後只能自己難過。”

陸殿卿:“我想了想,以後我要學著多哄哄,也許她就會喜歡。”

陸崇禮聽這話,擡眼看了看兒子,心裏卻是許多感慨。

明明這兒子長得和自己相似,走出去人家也得說一句風度翩翩,但怎麽言語中就是透著一股質樸的笨拙?

當下便很勉強地道:“差不多就這樣吧……”

陸殿卿自然感覺到父親的嫌棄,不過他還是道:“多謝父親教誨。”

陸崇禮感慨:“我只希望你能少讓我操心,你母親前幾天打電話還問起你來,你這樣子,我都不知道怎麽給她交待。”

陸殿卿輕啜了一口茶,卻是道:“父親,你放心好了,哪天和母親打電話,我會和她說的。”

陸崇禮漫不經心:“嗯?”

陸殿卿:“不管最後怎麽樣,我都會告訴母親,父親諄諄教誨,教我怎麽哄姑娘家開心。我覺得我應該遵從父親的教誨,因為父親一定經驗豐富,畢竟——”

他停頓了下,才恭敬地道:“父親當年去上海,可是一支舞驚艷上海灘。”

陸崇禮一聽這話,喝茶的動作頓住,所有的漫不經心盡皆散去,神情也復雜起來。

他打量著兒子,擰眉:“你這都從哪兒聽來的?”

陸殿卿淡淡地道:“只是偶爾翻起解放前的舊報紙看到的,從時間來看,當時母親應該在香港吧。”

陸崇禮一時無言以對,望向窗外,好半天沒說話。

良久後,他深吸口氣,委婉地道:“和你母親說話時,你注意點。”

陸殿卿擺弄著那茶盞,低聲說:“父親,你想多了吧,我也沒說我要說什麽。”

陸崇禮正色道:“我希望你記住,這輩子,我只哄過你母親。你無論說什麽,都請不要脫離這個事實範疇。你母親是什麽性子你應該很清楚,這麽多年前的舊事,她如果不依不饒讓我自證清白,我去哪兒和她說理去?”

只怕那不入流的報紙編輯都作古了,他總不能去挖墳吧?

陸殿卿也就道:“我明白,我也就是順便想起來了,沒有別的意思。”

當下也就不提了,視線挪向窗外。

這時候到了上班時候了,街道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自行車大軍,陸殿卿眼睛不眨地看著那邊胡同口,視線幾次被電車阻擋都不曾挪一下,專注而執著。

陸崇禮默了半晌。

心想這兒子也真可以,不就是自己拿捏了小姑娘一句,結果他還心裏不舒坦了,嫌他欺負人家了?

看著他那癡情的傻樣,陸崇禮不免嘆息:“我年輕時候都不需要動一下手指,麻煩就前赴後繼從來沒斷過,我什麽樣的沒見識過?可除了你母親,沒有一個能讓我看在眼裏。”

怎麽輪到兒子,就這麽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