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2/3頁)

“咳咳,妹妹最近有何需要,可以和二哥說。”他總算記得要和親妹妹聯系感情了。

姜昭偏著頭,眼睛彎彎若新月看向姜晗,“二哥照顧好自己,若是可以,多寫信告訴我海邊的風景。”

她出不了門去不了東海,但可以聽別人的述說。

姜晗聞言,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放心,二哥一定會的。待陛下決定了東海縣令的人選,從出發之日起我就給妹妹寫信。”

他的妹妹這樣的乖巧聰慧,偏偏上天待她不公,給了她那樣的遭遇。

東海縣令的人選,姜昭聽到這裏想起了舅舅說給她的話,有些後悔沒在昨日詢問陸表兄的想法。

二哥去東海她只有淡淡的不舍心中是贊同的,可若是陸表兄也要去千裏之外的東海,她見不到他就仿佛失去了快樂……

***

端午節後,很快迎來一次大朝會,陸照身為吏部侍中也要參加。

因為官職低微,他只堪堪站到了太極殿的殿門口,往前望去,數不盡密密麻麻的朱衣高官。

大朝會從辰時末開始,他也從辰時末站到了日光高照,陽光毒辣官袍厚實,周圍的同僚已經在悄悄地擦拭汗水,陸照依舊巋然不動,渾然不知有一把火即將熊熊燃燒到他的身上。

“陛下,臣有一重要之事需要稟報。”大朝會的末尾,都察院的右都禦史洪振祖突然出列,神色憤慨地看向站在前方勛貴一列的安國公。

“臣要彈劾安國公包藏禍心,暗中插手本朝科舉!今科狀元郎,吏部的侍中陸照就是借了他的關照才提前拿到了考題!”

嘶,一語驚起千層浪,洪禦史的話連景安帝都驚到了。

“卿所言可有證據?”景安帝眯著眼睛,神色高深莫測,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臣查到禮部侍中鄭重正是陸照的同鄉,春闈結束不久,二人相聚,陸照在眾人面前大放厥詞說他定然考得春闈頭名,在場的人還有如今的翰林院編撰褚倫。”洪禦史冷笑不止,根本不在乎安國公的怒目相視。

承恩侯李家的覆滅就是一個信號,安國公府姜家說不定就是下一個李家,他們還是姻親關系呢。

陸照被景安帝宣到殿中,聽洪禦史明指他一定是提前得知了考題一定是深知有安國公的庇佑才能信誓旦旦考中頭名,心下毫無波瀾,上輩子他中了探花,這樣的話也是層出不窮。

區別是,這輩子洪禦史將猜疑擺到了太極殿上,擺到了那麽多人的面前。

無論這是針對安國公府還是針對他自己,陸照都不如何在乎,因為他知道景安帝不會相信。

“陛下,有禮部侍中鄭重作證,陸照從金陵到京城便一直住在安國公府,對他態度輕蔑,根本不將五品官放在眼中。如此可見,陸照心中定有依仗,不是安國公還會有誰?果然,中了春闈同名又得了殿試的狀元,如今還一躍兩級到了吏部做侍中和他的同鄉平起平坐了。”洪禦史語氣抑揚頓挫,陰陽怪氣的很有感染力。不少朝臣默默應是,是啊,連中兩元還一躍兩級呢!

安國公聽著他們的竊竊私語,身上的怒氣尤若實質,他可不覺得陸照會對洪禦史一個右都禦史有威脅,他們是在試探他姜家能不能踩上一腳!

“難不成洪禦史覺得我一個國公能夠控制玄冥司的人,讓他們進到太極殿中,讓陛下改變主意,臨時出了除倭的殿試題目?”安國公反唇相譏,他們敢來試探他就必須要踩回去。

洪禦史又是冷笑,“狀元本該入翰林院,陸照入吏部擔任從五品侍中又該如何解釋?”

安國公看向上首的景安帝,不再言語。這也是一朝天子才能決定的事情,他豈能過問?

景安帝見這把火燒到自己頭上,深知這是朝中有人對他格外看重陸照不滿了,的確,他念著盤奴對陸照破了前例。

不過,這對他一朝天子而言又算什麽大事呢?他正欲開口,內閣大學士嚴問先他一步,“陛下,洪禦史所言有幾分道理,陸照繼續擔任吏部侍中的確不妥,五品便是五品,與六品官職天差地別。”即便天子開了金口言陸照的品級依舊是從六品。

嚴問的話沒有過錯,他在暗示天子過猶不及,有的時候太過看重也是一種捧殺。

他這麽一打岔,景安帝也難得沉默下來,嚴問是內閣大學士,絕對的能臣,他的話景安帝還是會采納的。

不過,若是突兀地降了陸照的侍中之職,豈不是他身為天子自打臉?

僵持之中,陸照輕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擡起頭,擲地有聲,“陛下,臣正有一事希望您能允準。解海禁除倭寇是臣之所想,如今東海縣令一職空缺,臣請往之!”

狀元郎自請七品縣令,太極殿靜了一瞬。嚴問臉上閃過一抹詫異,洪禦史往前方某處看了一眼不再言語,吏部侍郎程立微微頷首,諸位大臣紛紛看向景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