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2頁)

花藝師正穿梭在花墻前,抽出幾只淡雅的葉材握在手中。聞言緩緩轉頭看了他一眼,笑容收斂了些,目光中的調侃逗趣消失,換上了幾分探究:“生日還是紀念日?”

只這一眼對視,他就莫名覺得對方似乎明白了他,於是試探著補充:“他是小提琴家。今天有音樂會的表演。”說這句話的時候,他並沒注意自己其實彎了彎嘴角,昂了昂下巴。

“明白。”

安嘉魚一天出演兩場,下午三點半到五點是一場,與著名鋼琴家合作舒伯特C大調小提琴與鋼琴幻想曲,晚場七點半到九點,跟國內最頂尖的樂團合作拉門德爾松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喬郁綿兩張票都有,甚至還拿到了出入後台的工作證,可以進入安嘉魚的休息室,可人多眼雜,他並不打算那樣做。

提前二十分鐘摸到後台,他托工作人員將那束茱麗葉塔轉交,便轉身離開,進入觀眾席等候開場。他的座位在中間偏後,是整個音樂廳效果最好的區域。大提琴家安蓁姍姍來遲,與前後左右點頭致意落座,跟喬郁綿只隔兩個座椅。

安嘉魚給他要來了最好的位置,可他依舊對古典樂興致平平,不至於索然無味,可也並不很陶醉,開場半小時之後甚至徘徊在晃神邊緣,直至安嘉魚登場。

台上的人穿著合身的黑西裝,黑襯衫,柔軟的卷發並未過度處理,劉海垂在頰邊,自然愜意。

可在喬郁綿的眼中,安嘉魚無論穿什麽都是有顏色的,甚至他周圍的空氣都是有顏色的,他的旋律亦如此。

他站在亮處,頸背筆挺,架弓的一刻微微合眼,像一只天鵝為遠行高飛而蓄力。

原本喬郁綿還有點擔心熬夜影響了他的狀態,可琴弓拉動的一瞬間就證明一切都是杞人憂天。

二十多分鐘的樂曲,樂章間沒有任何停頓,可演奏者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讓所有人不知疲倦,目不轉睛,甚至暗暗興奮。

老琴的音色亮麗而飽滿,抒情處,高亢處的細節驚人,離弓後琴弦的震動綿延在大廳內許久才消失,緊接著是一陣如雷的掌聲,以及謝幕時從台下遞上花束的觀眾。

年紀輕輕的小提琴家昨夜多慮了,的確有人專程為他而來,以後會有越來越多花束在他演奏之後遞上台,擠滿他的休息室。

安嘉魚就是為小提琴,為古典樂,為舞台而生的。

喬郁綿看著那只天鵝越飛越高不免傷感,自己何德何能,讓那樣一顆星為他垂眸呢?

音樂會結束後,喬郁綿獨自坐在原處等待,舞台燈光熄滅,觀眾散場,落寞安靜。

他聽到腳步聲從身後緩緩接近,一只微暖的掌心岸上了他的腦袋搓了搓。

他仰頭,那人站在座位背後彎腰,重重吻在他額頭上,吧唧一聲。

喬郁綿重新睜開眼,一朵茱麗葉塔在眼前晃動,安嘉魚抱著他送的那束花繞到他身側:“走吧,去吃飯。”

作者有話說:

第一次坐在音樂廳的觀眾席看他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