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2/5頁)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盯著關風與,並沒有察覺到這樣直白的問法有什麽不妥,也並沒有考慮她問完得到了答案會有什麽後果,只是想到了,想知道,就直接問出口了。

關風與沉默。

他與桃桃對視,目光不似從前冰冷,眼中蘊了一團正在燃著的火。

幾乎把桃桃灼得痛了。

她別開眼睛:“如果你不想說……”

“我說,做鳴鐘人可以,但在這世界上,我想娶的人只有一個。”關風與聲音沉郁,聽在桃桃耳朵裏,每一個字都如一柄重錘震得她頭暈目眩,“不是她,我寧願終生不娶。”

“我知道她該是我的藏靈身。”

“我知道吞噬她的靈力覺醒那所謂的力量才是我們之間應該有的唯一關系。”

“可我做不到。”

“桃桃。”

他沒有叫她師姐,桃桃也沒有糾正。

“我十二歲到清風觀,每一個日夜,每一場黃昏,每一次落雪,就算不在身旁,也在心上。”

“從前她小,她不懂,但十年過去了……”他朝桃桃走近一步,身上幹凈的味道溢入她鼻端,“所有人都看出我對她的不同,偏偏她沒有,你說,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不知道?”

桃桃沒有動,不光是因為沒有後退的空間,更是因為愣住了。

她往日機靈的腦袋像是糊了一層粘稠的漿糊,聽著關風與的話,知道他在說什麽,卻轉不動了。

她早該發現的。

關風與那樣一個冷冰冰的人,冷漠到幾乎沒有喜惡,冷漠到一個字都不肯多說,卻每次見面都要和南宮塵拌嘴。

偏偏她還以為他只是在盡到他保護師姐的職責。

關風與當初與李鶴骨吵架的事整個混沌冢都知道,那麽他對她的感情應該也早就傳遍了。

除了她,都知道。

如果是金佑臣對她說這樣的話,她並不會覺得什麽,只會摸摸他的腦袋告訴他小孩子要認真學習,如果實在太閑就去看奧特曼。

不是沒有被喜歡過,只是大多數時候她可以不當回事,可以隨波逐流。

但是關風與。

桃桃了解他,他那樣正經穩重,一定是經過無數日夜的千思萬想才會認準一個人。

他說出口,一定經過深思熟慮。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不是她能隨便敷衍過去的。

桃桃沒有躲避,她只是訝異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說出這句話想要她什麽回答。

她不說話,關風與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隔著幾乎沒有的距離凝視著她。

女孩的神情有些茫然,有些驚訝,還有些手足無措。

但好在,沒有厭惡的情緒。

她身上很香,像昨夜在床上他聞到的一樣,是淡淡的草木香氣,仿佛讓他回到了年少時的瞿山,日光總是溫暖,風也總是不倦。

而她那漂亮漆黑的眼眸像極了清風觀後院蓮花缸裏的黑色鵝卵石,被水浸得久了,摸上去滑滑膩膩卻又透著井水的清爽。

關風與喉嚨忽然有些發幹。

桃桃身上的味道縈繞在鼻端,很淡,比不過昨晚他湊近聞到的一半。

他忍不住傾身,鼻尖抵在她發絲上,桃桃終於回過神來,伸手按住了他的胸膛。

還不等她說話,屋門被敲響了。

桃桃像是正在焦灼等待死刑的犯人,驀地松了口氣,她推開關風與走去開門。

門外是元天空和蕭月圖。

元天空徑直走了進來,他先是從頭到腳看了桃桃好幾眼,發現她換過衣服後直接推開了她浴室的門。

她換下來的血衣還沒有收拾。

元天空拿起來看了看,轉頭生氣地瞪著她:“應桃桃,你是想要氣死誰嗎?”

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出衣服血漬的位置是他本來應該被安德烈傷到的地方。

雖然他一向脾氣很好,但還是忍不住罵道:“下了挑戰場我越想越不對,明明冰刃都碰到我了,為什麽我沒有受傷?你真行,要是我在場上腦子抽了在冰刃間橫沖直撞,你想我明年今天提著紙去你墳頭燒上兩捆是不是?”

“好了好了別罵師姐了。”蕭月圖勸架,“師姐這樣做也是為了我,你要罵就罵我好了。”

“鳴鐘人爺爺把鳴鐘人印教給你是為了讓你犯蠢的嗎?你看什麽看?瞪什麽瞪?以為你瞪我就不會罵你了?”元天空憤怒道,“還好那冰刃沒有從腦袋穿過去,你要是死了混沌冢怎麽辦?我怎麽辦?與哥怎麽辦?”

桃桃破天荒被他罵成這樣還沒有回嘴。

可他偏偏提關風與,不提還好,一提桃桃就想起剛剛的事情來。

混亂又尷尬。

元天空摸著自己的後頸:“趕緊把這個什麽鳴鐘人印給我去了,男子漢大丈夫誰要你保護啊?”

桃桃沒好氣地說:“你以為它能無限次幫你抵擋攻擊嗎?”

蕭月圖看了眼他後頸:“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