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3/5頁)

他平靜了一會,面朝桃桃時的氣勢也有些兇了。

不過一個小怪物再兇又能兇到哪去?桃桃壓根沒把他放在心上。

他朝桃桃伸出了手。

桃桃不明所以,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是要她的手。

她伸出左手給他,小孩一巴掌拍了上去。

桃桃當即跳了起來:“你嗎的!”

要是換了往常有邪祟敢把她困在靈境裏她早就動手打人了。

但對著這只小怪物,不知道為什麽,她有股超乎常人的、異常的容忍。

小孩不要她的左手,桃桃壓著脾氣又把右手遞了過去。

他動作很溫柔,卻叫桃桃不解。

——他卷著白袍的衣袖,在她手背上輕輕擦拭了幾下,而後將手還給了她。

為什麽要幫她擦手?

桃桃瞥了眼,心想自己的手背也不臟啊。

只是這個位置……

她恍惚中想起,好像是白天金佑臣分別時吻過的地方吧?

*

寂靜之地。

暗靈師跪在地上,壓低呼吸聲,生怕吵到高台上女人的休息。

從混沌界回來她就閉關養傷,直到前不久才剛露面。

在她養傷的這些日子,暗靈師們大多被派遣出去,有的打探消息,有的搜集活人。

活人被送進這裏就消失不見。

暗靈師從小都是被血肉滋養長大的,看著這黑暗的空間兩側血池裏漂浮的人骨和血肉也能猜出大概。

作為八株的暗靈師,主人她吞噬幾個凡人也不是什麽值得驚訝的事。

只是在主人養傷的這段時間,沒有看見崔玄一的影子。其他人對於主人是怕,但他不同,恐怕整個寂靜之地,只有他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主人的人。

女人的聲音將龍膏燭從發散的思緒裏帶了回來:“朱顏酡有消息了?”

一個月前,主人要朱顏酡去查救世盟將十方璞存放在了哪裏,前些天剛有消息傳來。

龍膏燭回道:“自從閩城海上遊輪事件之後,金斯南在金氏財團的地位就不如從前了,他父親已經剝奪了他所有的實權,以後恐怕很難為我們提供金錢上的便利了。”

崔故伶白皙的臉頰正中央橫亙著一道粗裂的傷疤,她半靠在榻上玩指甲:“他父親那樣礙眼,找個機會弄死就是了。”

龍膏燭:“就算他死了,金氏財團還有一個小少爺,財團的決策權也不會落到金斯南的手裏。”

“那就連他一起弄死吧。”崔故伶眼裏閃過一道鋒銳的利芒,“李鶴骨死後,靈師界對寂靜寮越來越警惕,想要殺幾個靈師容易,但殺許多靈師卻很難,不殺靈師,死的說不定就是你我了。要引蛇出洞,怎麽能不放些上好的誘餌呢?”

她手裏拿起一個透明的瓶子,裏面有兩塊幽藍色的十方璞。

原本寂靜寮手裏的十方璞並不止這些,但是大多都被她送給了九嬰。

當初她承諾,那些碎片永遠歸它,而閩城死難的凡人靈魂寂靜寮一概不要,這才換來了合作。

只是實在沒有想到,它竟然那麽不堪一擊。

崔故伶記得那晚九嬰的頭顱是如何破碎的。

——在那男人的手掌翻覆間,無法掙紮地化成了血肉的碎塊,連同它的靈魂也一並消散了。

那時她雖然被彌煙羅的靈魂壓制住了,可她在那具軀殼裏清晰地看見,南宮塵原本並不想管九嬰如何肆虐城市。但在某一瞬間,他回頭看見了應桃桃試圖飛往海上去阻止九嬰,所以,他替她出手。

哪怕這樣會耗盡他的力量,哪怕他會因此而靈魂消散,他也連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

每每想到那個畫面,崔故伶的心就像從泡了酸梅的醋缸裏撈了出來,一擠就朝外湧著酸水了。

哢嚓一聲輕響。

她擡起手,發現尖銳的指甲被自己發狠弄折了。

龍膏燭的聲音將她從那漚餿的酸意裏帶回現實:“金氏小少爺身邊有金斯南的人,昨天小少爺去了華靈院,那人是保鏢之一,也跟著去了,雖然在華靈院裏無法探查,但據那保鏢說,華靈院有一座神秘的研究所,那裏很可能封印著這一年來靈師界收集的全部的十方璞碎片。”

“華靈院。”寂靜之主呢喃思考著。

龍膏燭:“往返華靈院要通過虛龍,進入虛龍的體內後無法分辨方向,所以哪怕從前我們的人也混進過華靈院,但對它的具體位置還是無從得知。”

“朱顏酡不是說過,特調局與華靈院之間有一個相連的入口嗎?她曾經在特調局待過,對於特調局的大門朝哪邊開,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龍膏燭愣住:“主人,您是想……”

原本寂靜之主攻擊混沌冢已經讓他很驚訝了,現在看來,她還想要動特調局。

崔故伶偏頭看著跪在地上的龍膏燭:“我的傷還要休養,你們就代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