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第3/3頁)

少女披著如火般的紅色鬥篷,追了十六座山也氣喘籲籲:“放你爹的卵子屁!”

“我爹死得早,沒屁放,你沒口福吃不到了。”李三九混不吝地回道,“那晚是你請我去喝酒的,也是你灌我酒的,你搞搞清楚,我才是受害者!”

“放你師父的屁!”少女潑辣道,“我要不是喜歡你,我會追你?我要是不追你,我會請你喝酒?要是咱倆不喝酒,我會喝醉?要不喝醉,我會和你那樣嗎?”

李三九:“你講不講理啊你?”

“講理能把你個浪子扛回家嗎?”

“都知道我是浪子了還要扛我回去?你沒病吧你?”

“先扛了再說。”少女挑眉,“又沒想過一輩子,哪天膩了再把你踹回去,老娘又不虧。”

李三九:“……”

他懶得搭理她,艱難地翻越過第十八座山,終於找到了雪魔。

在他們鬥得兩敗俱傷時,少女一襲紅色的鬥篷從天而降。

她趁人之危,先一鞭子抽在雪魔身上,又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完事後,她掏出兩條鎖鏈,一條拴在雪魔身上,一條拴在李三九手上。

被女人遛狗般拖著下了昆侖山,曾一度被李三九認定為人生中的奇恥大辱。

幾十年後物是人非,再想起,卻又多了些不一樣的滋味。

李三九的煙葉抽完了,他摸煙袋,裏面一片煙葉都沒了。

就像桃桃離開後的房間,空空蕩蕩的。

她走很久了,嘰嘰喳喳的話卻猶響在耳畔。

“給我養老……”李三九笑了,他嗓音澀啞,“死丫頭。”

……

桃桃走上屋頂:“原來你在這啊。”

南宮塵攏了攏領口,桃桃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動作,拉開他的領口:“你受傷了?”

傍晚他出現,從容地擋下了天雷後轉身離開,桃桃沒想到雷傷了他。

她想叫富貴來治,又想起富貴給李三九治傷後已經沒有力量了,她從沒有看到南宮塵這樣鮮血淋漓的胸膛,觸目驚心。

“我以後不會隨便說話了,不過就算那雷再劈下來,你也別管我。”

“怎麽能不管?”

桃桃:“我會跑啊,它追累了會停的,剛才在湖邊……”

她坐到南宮塵身邊,將腿垂下天台的邊緣:“雖然劈了我,但我到現在也沒搞明白是因為哪一句話劈我,我口中所說的每一句話,它都能聽見嗎?”

“天道掌控天地間一切,沒有它不知道的事。”

桃桃望著腳下,偌大的華靈院陷入暮色之中。

她出神地看著夜色裏暗黑色的叢林與影影綽綽的建築,沒有再說話。

南宮塵:“為什麽不問了?”

“我不敢。”桃桃說,“雖然好奇,但是目前好像和我也沒什麽關系,幹嘛要挨雷劈的風險問你這些呢?它要劈我,你肯定要攔,到時候又要害你受傷。”

她忽然擡起自己的手腕:“要不喝點我的血?說不定能恢復得快一點。”

她剛要咬破手腕給他補補,南宮塵握住她的手。

他嗓音很輕很柔:“它並非堅不可摧的神明,只是一道沒有感情、不會轉圜的權衡機制,僵硬、腐朽,要想擊敗它,需將它放在無法抉擇的天平之上。”

桃桃眨眨眼:“為什麽要擊敗它?”

南宮塵沒有解釋,只是用平靜至極的聲音告訴她:“終有一日,你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