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第2/3頁)

南宮塵眸中的顏色越發冷了。

抱過慧覺,抱過樹,甚至來的路上抱過圍著她飛的月蕊雉,唯獨沒有抱他。

是忘了,還是刻意?

慧覺輕聲說:“與眾不同的好和與眾不同的無視,關鍵不在於是好還是無視,而在於與眾不同,你在她心裏,是不一樣的。”

南宮塵望向少女。

她站在蔥郁如蓋的樹下,被野藤勒住的白袍襯出她纖細的腰身。

她赤著腳,踮腳去摸東極扶搖木柔軟的樹葉。

月光灑下,裹住了她身體的每一寸。

她逆光站著,烏發飄揚,生出幾分瑩瑩的幻影。

他強迫自己收回眼,喉嚨泛起難以言說的幹渴。

桃桃回到兩人身邊,聽到慧覺在低聲說道:

“我打聽到了,皇室驅邪司燃放七色焰火召集靈師回城是為了北域。”

“九年來,只有作惡多端的邪祟你才會就地滅殺,多數邪祟你只是將它們驅往北域,這就造成城池歌舞升平,北域的冰雪荒漠卻如同世間第二個蠻荒獄。七天前,北域邪祟齊出,屠殺了周圍十四座城池。”

桃桃發出疑問:“皇室驅邪司用焰火召回靈師,難道他們要去剿滅北域的邪祟嗎?”

慧覺:“或許吧。”

桃桃又問:“驅邪司不是很少去管都城以外的事嗎?”

慧覺:“那是多少年前了?他們現在不敢不管。”

桃桃:“為什麽?又沒人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慧覺笑著看向南宮塵:“他不就是那柄刀嗎?”

桃桃心中滑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他好強。

緊接著,她腦海中出現了自己臆想的畫面。

月黑風高,鴉鵲南飛。

南宮塵換上一身黑色夜行衣鬼鬼祟祟跳下高塔。

他先去了皇室驅邪司,找到驅邪司的老大,把精心準備的一把刀架在老大的脖子上,威脅他,要不為人間驅邪,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老大驚恐地說,這不歸他管!

於是,南宮塵又穿著夜行衣鬼鬼祟祟潛入了王宮,把精心準備的一把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威脅他,要是不準驅邪司為人間驅邪,我就把你們都殺了!

於是皇帝被迫點頭。

離開王宮時,南宮塵沒有抄小路走房檐,而是憑借自己天命之人的力量大搖大擺晃到後宮,順便偷看嬪妃和宮女洗澡……

桃桃眼珠轉來轉去,腦子裏編好了一個完整的暗殺還有些香艷故事。

不等她把這驚險刺激、險象叠生的故事稍加潤色,一個巴掌落在她的腦袋上。

她捂著頭,不可置信盯著南宮塵:“你敢打我?”

那巴掌並不重,只是居高臨下,像大人教訓不聽話的頑童,帶有很強的侮辱意味。

從前只有桃桃動手打他倆,現在的他竟然敢打她?

慧覺解釋:“從前的皇室驅邪師沒有敵手,靈師力量使然,即便凡人萬般不滿也還是有求於人,所以不敢反,也不能反。現在皇室驅邪師早就不是香餑餑了,沒有他們邪祟照樣可清,他們要再不做些事穩住人心,只怕要動搖根基。”

“所以我說,他是那把抵在皇室驅邪司脖頸上的利刃。”

桃桃根本沒聽他說什麽,她全部注意力都用來思考一件事了。

——他打了她!

——他竟然敢打她?

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咽不下!

在慧覺說話的功夫,她朝南宮塵撲去,想要和他扭打。

南宮塵並沒有如她所願,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再一舉高,就輕輕松松將她兩手制住,讓她動彈不得了。

——像一只被吊起來剝皮待宰的死豬。

這姿勢實在很丟人,桃桃說:“放開我。”

南宮塵平靜道:“你要打我。”

“我要打你不是因為你先打我嗎?”

“我打你是因為你在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雖然桃桃確實胡思亂想了,可南宮塵又不是她肚裏的蟲,怎麽可能知道?

她一臉被侮辱了人格的表情瞪著他,死不承認:“你個小東西倒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了?胡說八道!”

南宮塵盯著她,桃桃被他盯得發怵。

正在她渾身不自在的時候,他淡淡開口:“雖然他沒有嘴巴不會說話,但桃桃還是從他著急的動作裏看出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他不會讓她受傷,他愛她,他愛她,他也愛她,他們都愛她。”

“當年你寫下這些字時,就是剛才的表情。”南宮塵看了眼慧覺,“還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桃桃:“………………”

為什麽?

為什麽他還記得?

當年慧覺離開後她無聊之下創作的“小說”,他不僅一字不差記得內容,甚至連她寫小說時的表情都記得?

這是神明嗎?這分明是魔鬼吧?

桃桃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只有慧覺不明所以:“誰愛誰?誰又愛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