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另類“末世”(二)

剛到醫院掛上號的時候, 鄧菜花還覺得兒子大驚小怪,她就是有點不舒服,可能是中了暑氣, 稍微喝點藿香正氣水,然後睡一覺就好了, 來醫院多浪費錢呢,隨隨便便掛個專家號就要了三十多塊,讓鄧菜花頓時覺得胸口不疼了, 肉很疼。

不過這一份肉疼, 在所有檢查結果出來後都轉變為了慶幸。

原來這些天的盜汗, 心絞痛都是心肌梗塞的早期征兆,要不是老兒子突然回來,看到她氣色不對拖著她來了醫院,恐怕她突發心梗倒在家裏, 都需要很久以後才有人知道。

而心梗這樣的毛病,即便發病的時候及時送去搶救都不一定能救活,等別人發現她的時候, 恐怕身體都已經涼透了。

至於小孫女酥酥,那麽大點的孩子,看到奶奶倒下了估計還以為奶奶睡著了呢,怎麽可能跑出去喊人,等再大點,回想起這件事, 她的乖乖該多難過多自責啊。

鄧菜花心有余悸,也不心疼錢了, 老老實實遵從醫囑, 選擇了住院觀察治療。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宿傲白在給他媽安排好各種住院手續,又看著她躺到病床上,等著護士給抽血做一系列住院檢查的時候,跑到病房外給大哥打了個電話。

宿一清一聽立馬急了,不過他請假需要一點時間,好在他老婆孔瑤是小學老師,這段時間正好放暑假,在接到丈夫的電話後,趕緊趕到了醫院。

鄧菜花潑皮名聲在外,但是對內,她是再好不過的媽媽和婆婆,因為她這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護短。

按照鄧菜花的說法,媳婦嫁進來就是自己人,有那個磋磨媳婦搞內耗的功夫,還不如和馬愛芳那個女人再吵八百回和呢。

因此和宿一清結婚那麽多年,婆媳倆也培養了不錯的感情,在得知婆婆生病住院,而自己剛好放假的情況下,不用宿一清提,孔瑤就主動提出這段時間由她來照顧婆婆。

可能是婆媳做久了,孔瑤也被婆婆的行事作風移了一些性情。

當初和宿一清談戀愛的時候多麽溫柔的一個小姑娘啊,現在做事風風火火,雷厲風行,一家人走在外頭,人家還以為孔瑤是鄧菜花的閨女,宿一清是鄧菜花的女婿。

比如現在,孔瑤一到醫院先噼裏啪啦問了宿傲白一通,生怕他哪裏做的不好。

不是孔瑤不信任這個小叔子,而是以前一家人都將小叔子保護的太好,以至於有什麽緊急的事情發生,小叔子的第一反應都是打電話向媽,向他們兩口子求助。

見他這次竟然遇事不慌,將老太太安排的井井有條,她的語速才沒那麽急迫。

“二白,媽這裏有我呢,你先回家幫媽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媽最在意地裏種的那些瓜菜,你也拜托一下福嬸他們照看幾天。”

老太太閑不住,除了自家前後院侍弄的兩塊菜田,還跟村裏租了兩畝地,不種糧食,就種點時令的蔬菜瓜果。

山腳下的林地她也租了一小塊,就種一些葡萄,橘子,冬棗等常見的果樹。

種的都不多,夠自家人吃的同時還能賣一些,補貼生活。

這樣一來,老太太不僅不用兒女孝敬,還能給兒女解決一部分夥食上的支出。

家裏那幾塊地,就是繼兒孫們之後,老太太最寶貝的東西,要是在她病愈出院後發現寶貝瓜菜因沒人照料而蔫壞了,恐怕能傷心地再犯一次病。

“你把酥酥也帶回去,她那麽大點的孩子,常待在醫院不好。”

孔瑤就生了一個兒子,酥酥這個侄女從小就養在鄉下,她這個大伯母和孩子相處的時間比孩子親爸還多,就跟自己的女兒一樣。

醫院裏病菌多,別讓孩子生病了。

就在這個時候,護士捧著一堆器具過來了,要給老太太抽血。

孔瑤也想不到還有什麽可以叮囑的了,沖著小叔子擺了擺手,然後跟著護士走進病房。

“爸爸,針,戳針針。”

胖乎乎的酥酥被爸爸抱起來了,帶著她就準備回家給他媽理東西,小丫頭透過敞開的病房門看見可怕的護士姐姐正舉著針頭往奶奶胳膊上戳,頓時眼睛都瞪圓了。

她被爸爸抱在懷裏,緊張地用小胖手排著爸爸的肩膀,一副急切想要回去的表情。

“奶奶哭,酥酥要安慰奶奶。”

她以為奶奶打針也和她一樣呢,鬼哭狼嚎恨不得把山上的野豬都給召喚過來。

宿傲白哭笑不得地解釋道:“大人打針和小孩子打針不一樣,大人打針不會哭的。”

小丫頭的眼睛瞪地更圓了,想到了護士姐姐手中在她看來十米長的針頭,大人居然不怕戳,大人真的是好神奇好厲害的人啊。

“奶奶要喝藥的,爸爸,給奶奶買根棒棒糖吧,有棒棒糖吃,奶奶肯定就不覺得苦了。”

小孩子對生死沒有概念,只以為奶奶像她以前那樣生病了,只要戳了針,喝點苦苦的藥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