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帝王策19(第4/4頁)
說話聲戛然而止。
程一一掀簾進來,雙眼紅腫,臉上掛著淚痕。
薄承幹有一瞬慌亂,替她擦淚,“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程一一擺頭,“不是我,是明月。”
薄承幹微微蹙眉,“明月又鬧了什麽事?”
程一一:“她落水了,已然沒了鼻息。”
薄承幹:“什麽時候的事?伺候的人呢?”
程一一:“是睡下之後起來的,太醫說,是離魂症所致。”
薄承幹想到白日在殿上事,“竟然不是裝的。”
程一一:“什麽?你可是還頭痛?”
薄承幹:“無事,你繼續休息,我去聽潮軒看看。”
看看,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
聽潮軒。
薄承幹人還沒進去,先聽見一陣哀戚的哭喊。
“我的月寶!我的月寶……你怎麽就這麽走了?撇下我和你哥以後要怎麽活……”
聽潮軒不大,院子正中有一方荷花池。
薄承幹進來,就看見池邊跪著一片人。一個女人披頭散發,懷裏抱著個渾身是水的身影,看著像是明月。
“陛下。”
有眼尖的看見薄承幹。
薄敬呈恍然回神,木著臉行禮,露出一臉淚痕。
趙才人恍若未覺,兀自抱著明月哭喊。
薄承幹並未近前,隔著五步停下,看清趙才人懷裏的人確是明月後,問一旁的太醫,“可還有救?”
太醫搖著頭嘆了口氣。
薄承幹並未久留,安慰了薄敬呈幾句,便離開了。
等他一走,薄敬呈隨手抹了把臉,起身吩咐,“好了,將公主擡進房裏,換上幹凈的衣物。”
【好家夥,上一秒還一臉悲痛,下一秒已經恢復如常,變臉大師。】
【狗皇帝走得真幹脆啊。】
【別說是明月,就是今天死的是老五,他也不會多看一眼吧。】
【雖然知道是假死,但是看見這場面還是會很難過……】
【我也,明明是個公主啊,連正大光明出嫁離宮都不行,只能借著外人的殼子金蟬脫殼。】
【可是老五還沒有出宮建府,明月要去哪兒呢?】
【對啊,她一個人在外面,要怎麽生活啊?】
……
槐山。
正月過完之後,樹上的厚雪漸漸凋落,露出青色的枝葉。
薄言如往常靠在炕上下棋,忽然聽見外頭響起馬蹄的聲音。
他頓了頓,繼續落子。
過了一會兒,門口沒有熟悉的剁雪聲傳來。
薄言拈著外套起身,開門查看情況。
台下左側花壇中的青松上,拴著一匹黑馬,馬背上搭著一件紅色的鬥篷,卻不見人影。
視線在青松背後多停留了片刻,薄言嘴角微微揚起,但只是片刻便壓下去。
薄言邁出門檻,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
“啪!”
一顆雪球毫無征兆砸在薄言胸口,他攏著外套的手一松,外套落在地上,“誰?出來。”
“哈哈哈哈哈!”
出來的先是一陣清悅的笑聲,緊接著一個紅衣少女從青松後鉆出來,“太子哥哥!你膽子好小啊!”
薄言很是驚訝,“明月?怎麽是你?我還以為是你三哥。”
薄明月笑著跑過來,撿起地上的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碎雪,然後重新披回薄言肩上,眉眼清澈,“這毛襖子都快被你穿破了,我來做新衣裳給你啊。”
薄言並未聽信她的甜言蜜語,一指頭敲在她頭上,“說實話。”
“啊!”薄明月呼痛,捂著頭委屈道:“我說的是實話啊……”
薄言不為所動,“少來,你哥怎麽會放你來我這兒?”
薄明月:“什麽嘛,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薄言搖搖頭,接過她手裏的包袱,“就帶了這麽點東西?明天就走嗎?”
薄明月嘿嘿一笑,挽著他的胳膊往裏帶,“怎麽可能,過兩天哥哥會派人送過來。”
【這小狗狗眼,裝起可憐來,跟老五一模一樣。】
【要不怎麽是親兄妹呢?】
【老五把明月送這兒來,是我沒想到的。】
【以他多疑的性子,能把明月交給老薄,應該多多少少對老薄有兩分信任了吧。】
【哈哈哈我覺得要更多一點。】
屋裏傳來說話聲。
“我的房間在哪兒?”
“只有兩間,另一間是福貴的。”
“那你跟福貴睡去。”
“……”
“你都不驚訝我怎麽沒死嗎?不誇誇我長高了嗎?長漂亮了嗎?”
“嗯,驚訝,高了,也胖了。”
“哇——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冬日陽光和煦,屋檐上的冰鉤子被照得晶瑩剔透,融化的雪水順著冰面流下,在冰尖上停留片刻,然後噠的一聲落在地上的雪洞裏。
作者有話說:
摸摸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