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實話肯定是不能說的。

情況緊急, 她這倆字仨字磕磕絆絆的,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明白。

再就是,這怪力亂神的東西,她要怎麽解釋, 她竟然知道還未曾發生的事情。

就算她說了, 恐怕寧奕馳也不會信的。

可不說實話, 她要怎麽拖延?眼看著世子爺他老人家就要走了。

小姑娘心急如焚, 焦急無措,大眼睛無意識地四下掃, 一眼看到桌上放著的那枚令牌。

有了,令牌!

她把令牌藏起來!

沒有令牌,就沒辦法和山寨二當家的接頭,世子哥哥沒找到令牌之前, 是不會走的。

見小姑娘打了個寒顫,神色還莫名焦慮不安, 寧奕馳蹙眉, 再次摸上她的額頭:“可是冷著了?”

沈靈舟呲著牙笑, 拼命搖著小腦袋:“不冷, 舟舟不冷。”

見小姑娘的笑容有些假, 寧奕馳只當她是舍不得自己, 在這強顏歡笑,他心中發軟,可也沒多想。

寧奕馳溫柔地摸了摸小姑娘腦袋:“那好, 哥哥換身衣裳就走, 辦完事會盡快回來。”話落, 轉身走進裏間。

就是現在!

沈靈舟光著腳丫子悄悄爬下榻, 輕手輕腳走到桌邊, 伸出小胖手把那枚令牌夠下來,四下環顧,卻不知道要往哪兒藏才好。

正焦急萬分,外頭又傳來腳步聲,嚇得她顛顛顛往回跑,手忙腳亂爬回榻上,一屁股坐下去。把小狗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剛把令牌藏在狗狗肚子下,常山就走了進來。

沈靈舟故作鎮定地沖常山笑了笑,若無其事地一下一下挪著小身子,慢慢背過身去,撈過粉色布兜從腦袋上套下去,斜著挎好。

隨後不動聲色地把狗狗放在了布兜裏,令牌也悄悄藏進去,夾在狗狗和自己圓不隆冬的肚子中間的位置。

沈靈舟兜著狗狗站起來,裝模作樣地在榻上走了幾步,小手拍著它假裝哄它睡覺:“花花覺覺哦!”

見花花很乖,令牌也露不出來,小姑娘這才放下心來。

常山看小姑娘跟個大人哄孩子似的在那哄小狗睡覺,忍不住笑出聲。

難怪自家一向冷漠的世子爺這麽寵沈姑娘,就這可人的小模樣,誰能舍得不寵。

寧奕馳走出來,身上的月白色錦袍已經變成了黑色錦袍,頭上的白玉發簪,也換成了一根不知道什麽材質做成的黑色發簪,腰間還破天荒地挎上了一柄銀黑相間的長劍。

不過是換了身裝扮,可平日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公子,刹那間整個人氣勢都變了,眉宇間帶著一絲陰冷,讓人有點兒不敢靠近。

不過沈靈舟倒是不怕他,但她拿了令牌,做賊心虛,下意識往後挪了兩小步,躲到了榻角。

寧奕馳擡眸看去,就見小姑娘懷裏兜著小狗,往後躲了躲。

同樣奶呼呼的一人一狗,都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就那麽怯生生地望著他。

小東西這是怕他嗎?寧奕馳輕輕嘆了口氣,走到榻邊,對著小姑娘伸手,語氣盡量溫柔:“舟舟過來。”

沈靈舟搖了搖小腦袋。不能過去,過去容易露餡的。

想著自己幾日也就回來了,寧奕馳也不強求,收回手說道:“乖乖在家。”

沈靈舟點點小腦袋。心裏卻焦急不已。世子爺他老人家,沒發現令牌不見了嗎?

寧奕馳轉身,看向常山。

常山拱手:“都已準備妥當。”

寧奕馳頷首,二人一前一後往外走。

哥哥你令牌還沒拿呀。

沈靈舟急得想去追,可又怕前功盡棄,湊到窗戶前往外看了看,就見寧奕馳被眾人簇擁著走遠了。

算了,以世子哥哥那周密謹慎的性子,很快就會發現的。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趕緊藏起來,免得待會兒他們回來,輕而易舉就能找到她。

沈靈舟兜著花花爬下榻,穿好鞋子噔噔噔跑進了裏間,看來看去,看上了那個大大的紫檀木衣櫃。

她踮著腳尖費勁兒拉開門,帶著狗狗鉆進去,又把門從裏面關上,躲到了一排掛得整整齊齊的月白色錦袍後面,小手把衣裳扒拉扒拉,把自己藏好了。

---

正如沈靈舟所料,寧奕馳帶著同樣黑衣打扮的一隊護衛走出侯府大門。

剛翻身上馬,就對常山說:“令牌你收好,到了約定地點,你直接去和那個二當家的交涉。”

“令牌?”常山錯愕一愣:“世子爺,屬下沒拿,不是您收起來了嗎?”

他剛才進屋的時候,見桌上沒有,以為世子爺回屋換衣裳時順便揣好了,就沒問。

寧奕馳蹙眉:“我不曾拿。”

他換好衣裳從裏間出來,見桌上令牌不見,而常山候在一旁,他以為是常山收了起來。

常山是侍衛長,也是他的貼身侍從,照料著他身邊的大事小事,幫他收個令牌實屬常見之事。習慣使然,他並未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