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要檢查嗎?秦女士。”
秦見月搖頭:“你自己刪的,和我又沒關系。”
耳邊是他輕笑的鼻息聲。程榆禮說:“是,應該的。不用等著督促。”
她垂著頭淡笑。
被他往嘴裏塞了一顆糖,心情算是好了些。
想起她說自己是網紅,秦見月不太了解這個圈子,她打開手機搜索了一下“夏霽”的名字,但搜索引擎上顯示的內容不多,並非網紅的陣仗,只有某個網友論壇裏出現的關鍵詞裏,她捕捉到一個信息。
原來夏霽在網絡上的id不叫夏霽,叫程如九。
點進這個帖子,主題是:有人知道夏霽嗎?就是程如九。我三中的學姐。沒想到現在居然做網紅了。
帖子的內容是在討論她的生活作風。既然提到本名,必然就會牽扯到網絡上不予顯示的另一面。
秦見月剛往下翻了一小部分,看到一張截圖。是有人在她的微博問id的由來。
-為什麽姓程啊?
-因為喜歡的人姓程啊。
身體裏一股無形的酸水上湧,手機滑落。秦見月身往前折,捂住口鼻,似欲嘔吐。
胃裏空無一物,她吐不出來。
程榆禮靠邊刹住車,遞過來杯子:“來例假不舒服?”
秦見月擺手,也沒有接過水杯。
他又問:“吃壞了?”
“沒有,沒有。”她飛快地搖著頭,催促道,“你快點開吧,我想回家躺著。”
程榆禮欲言又止,見她回避姿態,想是實在不適,便加快了車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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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過完,很快復工。秦見月自那日身體的強烈反應過後,有幾天一直懨懨。
程榆禮沒說假話,外人確實是外人,夏家父女倆過後便沒再現身。只當拜了個年,就像所有一年一會的親朋。
回到戲館,秦見月交上去磨了一個寒假的作業。在沈凈繁的開導之下,她意識到自己的急於求成會給京劇本身帶來一些磨損,就如花榕所說,這其中的藝術價值會被沖擊,被取代。
她放棄了以舞劇結合話劇形式的舞台創作,那則以話劇《風雪夜歸人》為藍本的改編文稿便不作數。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古舊的作品裏的思想內容以及文本形式都具有一定的滯後性。
因此在線上和三春堂的各位同門商討之下,最後大家定下來一個新的原創劇本,劇名為《蘭亭問月》。
那天齊羽恬也在,秦見月想了一個曲線救國的方針,利用好流量明星的資源,請她幫忙造勢。齊羽恬也爽快地答應幫她做宣傳。
感激不盡。
冬天厚重而冗長,叫人睡不飽。花榕到時,頭都沒梳好,眼也睜不開。遙遙便看到一個纖瘦的女孩坐在觀眾席的太師椅上,低頭玩著手機。
他走過去:“小姐,我們今天排戲,不演出。”
齊羽恬戴了頂鴨舌帽,戲館無人,她便沒遮臉,擡起頭說道:“搞清楚,我是特邀嘉賓。”
花榕嘴巴張成o型:“你是、你是、你是——!!!”
“啊,我是我是。”齊羽恬頻頻點頭。
“女神!!可以合個影嗎?!!我好喜歡你!為你打call!!”
“呃……”齊羽恬為難說,“我今天沒化妝欸。”
同時,台上在讀劇本的南鈺喊道:“花花你在那幹嘛呢,咱們都準備排練了。就差你一個,趕緊上來!”
花榕想跟齊羽恬合影,又架不住師姐在催。他對齊羽恬說:“女神,看你難得來,我得給你表演一招——看好了,這叫飛腿上桌。”
於是這個表現欲旺盛的小師弟蹭一下轉了個身子,兩秒就“飛”上了高台。
齊羽恬一下都沒看清怎麽表演的,非常給面子地鼓起掌來:“哇,精彩精彩。”
花榕得意地頷首,被陸遙笛擰著耳朵拉走。
他嚷嚷道:“嗷!疼死了!你輕點!”
秦見月在後台台口規矩地讀本,南鈺在一旁說事:“這兩天咱們將就一下在戲館排,等後天孟老師那邊批準下來了就能去劇院了,咱們這技術有限,舞美什麽的差點兒意思。所以今天就先練一下曲子和走位。”
眾人點頭說好。
《蘭亭問月》是一個融入了穿越元素的劇本,故事講了一位民國時期的小花旦今月誤入21世紀,她穿著戲袍倉惶走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去尋找他們當年鼎盛一時的“蘭亭戲園”,這個穿越過來的女孩對周圍新鮮的一切都很新奇。
在這一路尋找、探索跟迷失的過程中,傳統文化與現代社會的流行產業發生碰撞。年紀尚小的今月感到深深的迷茫,在這個疾速發展的時代,該如何安置我們在夾縫中生存的鄉音?
找了一路的今月最終發覺,在正陽門外那座日日人滿為患、一票難求的“蘭亭戲園”已成一座廢墟。
她撚著水袖慟哭道:我才剛成角兒,咱們的戲樓子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