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沈今風摸了摸下巴:“不然這樣,你換上暗衛的衣服,今天我帶你混進去看。”

“真的?”宋秋眼睛一亮“這樣可以嗎?”

沈今風道:“到時候你就往黑漆漆的角落裏一蹲,假裝自己是一棵沒有感情的小樹,我們暗衛平常都是這樣的。”

宋秋非常心動,但還是有點膽怯:“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沈今風笑:“那不是還有我嗎。”

……

正午時分,天氣和司天監的觀測結果一致,艷陽高照,晴空碧藍如洗。宮女和太監們喜氣洋洋,端著精致的玉盤杯盞穿梭在設宴的場地中。

臨仙台建於先帝時期,是皇宮中專門用於露天觀賞戲曲、舞樂表演的場所,雖然宴會還沒正式開始,官員們早早就在席位旁等候。

宮宴名額有限,能夠應邀赴宴於他們而言乃是莫大的榮幸,因此誰都不敢怠慢。

臨仙台一側,墨畫山水圖的屏風後,兩道黑影狗狗祟祟地探出了頭。

矮一點的是宋秋,孩子興奮得臉頰泛紅:“小沈你看,樂師在那邊!”

沈今風豎起食指:“噓——小宋,冷靜。”

宋秋經他提醒,壓低了聲音:“那幾個樂師我知道,全是名滿天下的高手,聽說好些富商花萬兩黃金請他們都請不著呢。”

沈今風道:“能在這一道登峰造極的大師多少有些傲骨在身上,他們不缺萬兩黃金,花錢自然是請不著的。”而受邀來到宮宴上向皇帝獻技則不同,屬於是被官方認證的水平。

不過若是像先帝那樣遊宴無度、酒池肉林的昏君,還是算了吧,參加他的宮宴沒有什麽含金量。

正在此時,禦前伴駕的太監來宣:“聖上和太後駕到——”

聞言,宴會上的百官忙不叠起身出迎,恭敬行禮。

當今聖上其實並不很在意這些繁文縟節,也不以此來彰顯皇威,如果說朝中大臣對先帝是畏大於敬,對他則更多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穿過俯首的群臣百官,聖上和太後在臨仙台最高的席位落了座。下方官員陸陸續續落座,宴會隨之開啟。

宮女們端上來精美的菜肴,太監在一旁服侍,將酒杯斟滿。宮廷樂師撫琴伴奏,舞姬們從屏風後款步而出,分兩側登上臨仙台,在圓台中央翩然起舞。

太後微笑地欣賞了一會兒,轉頭發現坐在身旁的皇帝眼簾輕垂,似在思考什麽,並沒有觀賞台上的輕歌曼舞。她嘆了口氣,問:“皇上可是有什麽心事?過來的路上哀家就見你心不在焉。”

蕭望舒回過神,修長的手指拂了拂茶蓋,輕描淡寫道:“不是要緊事,母後無須掛心。”

蕭望舒今早在禦書房發現了一張奇怪的字條。

字條是從窗戶扔進去的,看守禦書房的侍衛並未察覺異樣,說明對方身手很敏捷。在確認字條沒有被動過手腳後,蕭望舒將它打開,上面只有六個字:暗衛十一,面具。

好像是想向他傳達什麽信息。

面具等同於暗衛職業的生命,一個暗衛若在人前暴露本來面目,他們的身份價值也就消失了。

蕭望舒垂眸,抿了一口茶。

就在此時,琴瑟和鳴的舞樂中,忽然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墨畫山水圖的屏風旁,一個花瓶被碰倒在地,碎瓷稀裏嘩啦散落了一地。

聲響將宴會上的目光吸引過去,屏風前的官員站起身,慌忙拱手向蕭望舒解釋:“啟稟聖上,這不是臣幹的,是、是它自己忽然倒了!”

有同他交惡的言官譏諷道:“你沒有動它,難不成是這花瓶長了腿自己摔的?我勸於大人下回為自己開脫,還是仔細斟酌一番,可不要犯了欺君罔上的大忌。”

於大人又慌又怒,臉色煞白:“你莫要血口噴人!”

高處,蕭望舒放下杯盞,杯底與案幾相碰,發出一聲低沉的清響。兩個官員齊齊噤了聲,不敢再說一句。

他輕輕擡手,宴會上的樂聲隨即戛然而止,舞姬們停下動作,恭敬地垂首站立成兩排,聽候差遣。

一片寂靜,就聽蕭望舒淡淡道:“是誰躲在屏風後,出來。”

聞言,屏風後的宋秋一個激靈:“怎麽辦?聖上發現我們了!”

他剛才觀看表演情緒激動,一不留神就把屏風旁的花瓶碰倒了。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宋秋渾身的冷汗直往外冒。

沈今風安撫地拍了拍他,提步向外走去。

宋秋慌了:“小沈……你幹什麽?”

他閑庭信步的樣子,讓宋秋有一種他不是去背黑鍋,而是吃火鍋的錯覺。

沈今風來到宴會中央,跪在鋪陳的金色絨毯上,面朝聖上和太後行了一個叩拜禮。

見狀,兩邊的官員不由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原來是暗衛,怪不得躲在屏風後面。”

“一個暗衛竟然在宮宴上折騰出這麽大的動靜,不想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