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回憶

折騰了半個多小時, 終於把最大的傷口縫合完畢了。小倉加奈又把周圍的玻璃渣一點點清理出來,用生理鹽水沖洗避免細小玻璃碎片的殘留。

小倉加奈最後給他注射了一針強效消炎藥,問道:“這是爆破造成的傷口?”雖然是疑問句, 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安室透唔了一聲:“對方提前準備了遙控炸、彈,雖然在爆破前提前躲開了,但是還是被爆破產生的碎玻璃傷到了。”

“好了。”小倉加奈把沾血的工具簡單沖洗,這些回頭還要放到專門的消毒櫃裏消毒:“雖然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不過你最好還是明天去診所以感冒的名義掛幾天消炎藥,避免感染。”

安室透扶著洗手池站起身來, 想要清理滿是血汙的洗手間。

小倉加奈攔住他:“還是我來吧,這個也不難清理。”她也不好意思讓一個重傷患者自己清理。

安室透選擇在浴室處理傷口的優點現在就體現出來了,打開噴頭, 光滑的瓷磚上沾染的血跡很快就被熱水帶走, 淡紅色的血水順著下水道沖走,沒一會浴室就又恢復了整潔。

安室透沒和她爭,拿著一卷繃帶走到外面的沙發上,把腹部的傷口包紮。

淺金色的頭發因為出汗黏在臉上,小麥色的皮膚和白色的繃帶顏色分明,勁瘦的腰被繃帶纏繞,修長的手指靈巧的打結收尾。

小倉加奈一走出浴室, 就看到這樣勁爆的畫面,沒忍住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

安室透斜她一眼,小倉加奈回憶了一下, 以前看過的那些男人們,除了吹口哨好像還有後半句, 難道這也是什麽交際禮儀?如果不說完就很不禮貌?

小倉加奈補上後半句話:“……好辣?”

“……”安室透徹底無語:“你都是和誰學的這些鬼東西。”

誰?小倉加奈回憶了一下, 從記憶中揪出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形象, 那都是曾經她認識的NPC前輩們:“應該算是我的哥哥們吧。”

安室透放松的在沙發上舒展開四肢,裝似無意的問:“那教你處理傷口的人也是他們?”

“不是。”小倉加奈搖搖頭,也在沙發上坐下,舒緩一下緊繃的腰背:“教我處理傷口的人也算是哥哥,不過是不一樣的哥哥。”

不一樣的哥哥?安室透繼續問:“關系特別親近的哥哥嗎,那現在也是他在照顧你?”

小倉加奈垂下眼皮:“沒有,他早就不在了,現在是我一個人生活。”

小倉加奈在說這話的時候,身上滲出一種淺淡的悲傷。安室透雖然不知道這個不在了,是指人離開了,還是因為某些原因離世了。但不論是那種情況,都不適合再問下去。

屋裏一下子陷入沉默,小倉加奈先開口說道:“你今晚還是在這裏住一晚吧,剛才給你注射的消炎藥有鎮定成分,注射後不能開車。”

安室透環視客廳,指指沙發:“那我就在這裏湊付一夜,明早就走。”

小倉加奈捂嘴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樓上三間都是臥室,你沒必要在這裏湊付,你可以隨便選一間。”

她把樓上的書房也改成了臥室,加上次臥和主臥,樓上一共有三間臥室,她平時都是靠搖色子,決定睡在哪間屋子。

“三間……都是臥室?”安室透雖然來過這裏好幾次,但是還從來沒有上過樓。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按照這裏的戶型,樓上一共也就三間屋子,竟然全部都改裝成臥室了嗎。

“嗯。”小倉加奈點點頭,怕他心理有負擔又補了一句:“沒有什麽主臥次臥的區別,我平時都是三間屋子換著睡,你隨便挑就行。”

每天都要換不同的地方才能入睡嗎?安室透在心裏默默的記下了這一點,曾經他在刊物上看過類似症狀的報道,這是一種類似於創傷應激綜合症的心理疾病,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就像小動物總是給自己準備不同的窩一樣,更多的休息地點,能帶給她更大的安全感。

安室透上樓隨手指了最靠裏側的一件臥室,小倉加奈咂咂嘴,他選的是書房改建的那間臥室,可惜了,那可是她最喜歡的一間房間,本來今晚她是想選那間的,不過誰讓他是病號呢,讓給他好了。

小倉加奈先進去,簡單收拾了一番,然後抱著一堆東西走出來說:“洗手間左面的櫃子裏有全新的洗漱用品,也有一次性的毛巾,再有什麽需要你隨時找我,我今晚睡……隔壁屋吧。”說完轉身進了隔壁房間。

安室透這才收回視線,重新打量面前的房間。

裝修風格意外的冷淡,更像是一個男性的房間,黑白灰的配色,暖黃色的燈光,純白色的床單,有點像是酒店的賓館,沒有什麽人睡過的痕跡。

奇怪。安室透放緩腳步,明明剛才看小倉加奈抱出去的衣物,對方應該是在這間屋子住過一段時間,床鋪上怎麽會沒有休息的痕跡呢?對方難道不是睡在床上?那又是睡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