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血觀音10(第3/4頁)

二人指尖碰一下,略有停頓。

徐清圓故作無事,收回手指:“你要小玉匣做什麽?我見你不是那麽情深義重、看中定情信物的人。”

晏傾自然有自己的道理,然而他少有地賭氣,心想他憑什麽告訴她。

他也許正是因為以前待她太寬容,才讓她這麽無法無天。

晏傾微笑:“對,我正是冷情薄情之人,徐娘子才會大大方方地離京。”

徐清圓哪裏受得了這種委屈。

他說完就扯下床帳上榻,不願再搭理她。然而徐清圓快走兩步,一把掀開床幃,黑暗中,她呼吸急促。

她聲音仍壓著:“我離開長安,自然有我的原因!如果不是、不是……”

晏傾:“如何?尚未編出理由嗎?”

徐清圓:“我是在想怎麽說!我離開長安,是因為我不能相信你……你背著我做了多少事,你敢承認嗎?”

晏傾驀地擡眼向她看來。

黑暗中,他眼睛的寂靜像深淵一樣,又透著微弱的光。帳外的燭火星點般,襯得他而色更加蒼白若鬼。

晏傾輕聲:“我背著你做了什麽?我不敢承認什麽?”

話到跟前,徐清圓反而踟躕。她惱自己心軟,惱自己仍怕傷了他。

徐清圓目光遊走一息,落到他臉上時,只斬釘截鐵提了一件事:“你的老師左明,大理寺正卿,他做了什麽,你不清楚嗎?”

晏傾:“什麽意思?”

徐清圓冷笑:“向大理寺告發我爹的信,你讓我看過,字跡過於一筆一劃,我們都猜是初初學字的人寫的。後來我總是想不通,你晏少卿這麽厲害,為什麽在查我爹的案子上一直消極怠工,我看你根本就不想……”

晏傾語氣平靜:“你說這樣的話,我不能認。徐清圓,你向我道歉。”

徐清圓被他看得一瑟縮,卻又鼓起勇氣。

她說下去:“反正我後來想通了,你查不出那封信的緣由,自然是因為那封信本就是從你們大理寺內部傳出來的。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想查,還是不敢查。你帶我去拜訪你老師,他三歲孫女小腰的字,和那封信一模一樣,你知道嗎?”

晏傾:“荒唐!”

他要下床。

她懵懵後退,被他抓住手腕。

他呼吸灼灼,顯然被她的話牽住:“我不是早就說過,人的字跡不能一概而論。若是同學一種書法,字跡相似是很容易的……”

徐清圓打斷他:“晏清雨,你這樣的話,糊弄不了我。我跟著我爹學字多少年,我爹是天下最有名的大儒,我學過的書法,比你多多了。我當然能判斷出字跡同出一源和各自風格的區別。”

她又瞪他一眼。

因她想起來她當初就懷疑過晏傾的字和太子羨很像,可恨她當時沉浸在美好又苦澀的愛戀中,晏傾說什麽她就信什麽,沒有懷疑他。

晏傾低聲:“你瞪我是什麽意思?”

徐清圓推他:“放開我的手,你弄痛我了。”

他手松開,她便快速往後躲,警惕無比。

晏傾皺眉:“怕我什麽?躲那麽遠做什麽?過來!”

徐清圓:“不。”

她靠在桌案旁,手臂抱住搭營帳所架起的柱子,提防他靠近:“我說你老師不是好人,誰知道你有沒有跟你老師一樣欺騙我。萬一你知道我發現了你的秘密,要殺妻滅口呢?我才不上當。”

晏傾:“殺妻滅口?”

他咳嗽兩聲,回過頭來,對上她擔憂的目光。她松開柱子想走過來,碰上他目光,又重新抱緊柱子,不肯過來。

晏傾緩口氣,坐下,溫聲:“怕我殺妻滅口,你還敢在這裏,膽子比我以為的大啊。”

徐清圓哼一聲。

她說:“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那麽做了……只要你不傻。”

二人鬥嘴半天,徐清圓仍等著晏傾的答復,判斷晏傾到底知不知道左明對她父親做的事。

可是晏傾堅持:“我老師必然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你因為一個小兒的字就給人定罪,未免草率。枉我認為你一貫聰明,此時看,你也不過仍是魯莽小女子。”

徐清圓回敬他:“看來你是打算與你老師同流合汙了,那我自然不信你,提防你,我並沒有錯。”

晏傾皺一下眉。

他語氣緩和:“罷了,我此時心頭很亂,理不清這些事,也不想和你爭。你過來,我們先睡吧。”

徐清圓睜大眼。

她猶豫不定。

晏傾側過臉,看她半晌。

他忍不住笑:“怕我半夜殺妻?徐清圓,你到底怎麽想我的?”

徐清圓:“……那我不得保護我自己嗎?”

她說:“我、我和公主殿下一起睡。”

晏傾聲音低柔,還帶著一分笑:“原來你夜夜都在打擾旁人的夫妻生活啊,雲延王子對你的仇恨,倒是有些緣故是你自己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