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天恒之源究竟是什麽？

沈半月從沈輕塵那邊得到的情報是, 天恒之源是起源。

至於那玩意長什麽樣，具體有什麽作用，還是之前說過的那套，沒人見過。可能除了零天道人外, 無人知曉。

甚至於零天道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用, 但凡他會用, 還會至於淪落到無聲無息死在青峰派附近的下場？他不早成仙成神了嗎？

“天恒之源, 起源……”沈半月心裏念叨著，往秘境中心而去，那裏有一處別苑，顯然是曾經的零天道人居住的地方。

這處洞天福地靈氣十足，裏面奇珍異獸, 天材地寶數不勝數, 就是其中沒有一個有靈智的生命，哪怕是有一個修為極高，將近分神的靈獸，也沒能生出靈智。

這不正常, 外頭的靈獸到了元嬰，就該能有靈智生出了。

這說明此處洞天福地失去主人太久，已經缺失了更高的道，以至於靈獸無法生出靈智，真正走上尋求天道的修行之路。

看這一點, 就知道天恒之源不在這兒，若是在, 也許洞天福地已經進化成小世界了, 可能連擁有靈智的種族都不知道繁衍多少代了。

別苑自圓月門進入, 一路石頭小徑, 假山花園中以靈石鋪滿池底，放在外面價值不菲的花草，在這兒就只能點綴。

不過零天道人的審美還挺在線，這小院布置的相當雅致。

循著路往上走，入走廊，至玄關，穿過中廳入後院。

後院有一顆梨樹，開了滿樹梨花，雪白的花瓣鋪了半個小院兒，樹下放著半局殘棋，一旁的琴案上空空如也，香爐裏滿是香灰，想來主人已經許久沒有彈過琴了。

沈半月看的心情有些沉重，她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麽感覺。

斯人已逝，唯有殘存於時光中的點滴，供後人窺得些許。

沈半月看著緊閉的房門，拱手行了一禮。

“晚輩沈半月，偶得秘境之匙，今日入秘境，唐突拜訪前輩，還請前輩見諒。”

空落落的院子裏，自然沒有主人家能回應沈半月的話，只有清風徐徐，吹下梨花朵朵。

沈半月看了眼那繁花壓滿枝頭的樹，看出那本是一棵普通的梨花樹。

不過在秘境裏多年，吸滿了靈氣，早就不似以前了，不知道這樹會不會結出果實來，那梨好不好吃。

帶著些許好奇，沈半月推開依舊嶄新的雕花木門，走入門中。

擱置千年依舊不染纖塵的桌子上擺著主人隨手扔下的書，一盞豆燈放在一旁，橘黃燈火被風吹的忽明忽按。

左手邊是小憩的竹榻，後手邊則是書架上放滿玉簡書冊的小書房。

正對門的墻邊放著大八仙桌，墻上掛著一個男子的畫像，懷中抱琴，劍眉星目，一襲青衣，古樸淡然。

沈半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那人的衣裳。

法衣有點兒像青峰派的衣服啊。

又或者說，是青峰派的法衣，像零天道人的衣裳。

八仙桌上還拜訪著瓜果，沈半月走近一看，看出果盤上刻有陣法，可保靈果不腐，就是都一千多年了，這陣法竟然還能用。

布陣之人，當真是手段高明。

沈半月對零天道人更好奇了一些，她擡頭仔細看畫像，發現畫像有些厚。

“得罪了。”嘴上說得罪，沈半月手上完全不客氣的將畫像摘了下來。

在摘下來的瞬間，畫像表面的紙迅速風化，那俊美的仙人眨眼間枯朽為紙屑，落在地上，只余畫像裏真正的內容。

“先祖，沈安玉。”

畫像上，是一個女子，她腰間佩劍，伸出手指，指尖有一滴血。

推衍之術——以血問天，可用精血算出天機。

沈半月曾經在見到沈輕塵之前，窺視從前，看到沈輕塵用過這個法術。

“這雙眼睛……”畫像上的人，有一雙沈半月極為熟悉的眼睛。

她天天看見，從鏡子裏，從沈輕塵的臉上。

沈家人。

零天道人供奉的先祖是沈家人，那不是說明，零天道人也是沈家人嗎？

可是沈半月重修過沈氏宗祠，上溯千年，壓根沒有一個叫沈安玉的先祖。

在沈半月疑惑時，她心中又生起奇怪的感覺，眼前的景象一再變換，最後定格在一個身著青衣的女子身上。

還是熟悉的五行陰陽陣，熟悉的星辰圖浮在空中，女子手指尖的一滴血散發出陣陣紅光，寓意不詳。

“滿月之人……”

熟悉的讖言在沈半月耳邊回響，等她回過神來，手中的畫卷已經自動卷上，靜靜躺在她手心了。

沈半月突然很好奇，她從來沒有問過沈輕塵曾經看到了什麽，但是現在，連續兩個沈家人發出的讖言，讓沈半月非常好奇，那個有關她的預言究竟是什麽。

但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

沈半月將畫卷收入芥子空間，又查看了一番，發現這裏就是單純的住所，沒有別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