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如果我的秘密公之於眾

“是真的。”

我沉默了將近半分鐘, 在內心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掙紮, 最終點了點頭。

當前的局面,或許真的如切原赤也所說, 可以用偽造合成這類的理由來解釋這張照片的由來。

但如果下次果戈裏再故意留下一個和我有親近接觸的視頻呢?或者更陰險一點,他把視頻直接散播到網絡上?

那我就是網絡紅人了,到那時繼續再用偽造合成視頻的理由來解釋,就更令人好奇了——天人五衰為什麽偏偏煞費苦心地再三陷害一個普通的家庭主婦?

換位思考一下,別說是別人了,就算是我本人, 看到這種消息, 也會忍不住猜測這個家庭主婦和他們的關系。

輿論的力量是廣泛而強大的, 深度挖掘之後,我的父母和亂步,以及我周圍的人,都會受到影響。

警察會以我為切入點, 繼續調查關於我的一切。我在立海大的學籍裏, 明確有記載是國中三年級的下學期去了俄羅斯當了交換生,在那裏念完了高中並考上了大學。

伊萬出席過我的家長會, 果戈裏在我畢業典禮上為我獻過花……這些事,如果想查,也許通過對接學校的方式查到。

所以我現在只能承認我認識他們。

“照片是真的。”

“這麽說, 你認識照片上的兩人?”

坂口安吾表情沒什麽變化, 倒是真田弦一郎和切原赤也的表情變了, 前者氣紅了臉, 後者磕磕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是的,我認識他們。”

坂口安吾平靜地擰開筆,在記錄本上邊寫邊問:“你們是什麽關系?”

“很好的朋友。”

“清溪,你在說什麽?”真田弦一郎情緒陡然變得激動,幾乎是質問,“他們是你的朋友?”

“是……”

我和真田弦一郎是三歲半時在網球俱樂部認識的,當時還有幸村精市,從此我們三個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那個時候的生活是幸福的,對錯都是很簡單的東西。

歐爾麥特是對,所有歐爾麥特的敵人都是錯。

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想過自己長大了,會和壞人交朋友,也會變成一個壞人。

“是朋友。”我聲音平淡,語調幾乎沒有任何起伏,“我在俄羅斯上學的時候,認識了他們,他們挺關照我的。”

“你怎麽會認識他們那樣的人——”

“因為剛好遇到了。”因為沒有其他人願意和我玩了。

聽著真田弦一郎的質問,我突然有點氣結。

怎麽說網球部的人和我關系也不錯,可是我到了國外之後,竟然沒有人再理我了。

陀思給我分析了很多,說是因為我突然和幸村分手,又是不告而別,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打擊,所以他的部員們才會因為這件事對我心存芥蒂。

我道歉了,寫了很多封道歉信,一遍一遍地修改,甚至去請教陀思,他總是耐心地給我指點,在我沒有收到任何回復垂頭喪氣時,還會安慰我,總有一天我會收到他們的郵件。

盡管陀思後來的行為太過瘋狂,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陪伴我度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時間。

他是我的朋友,也曾是照亮我前行道路的明燈。

“那麽你知道他們的身份嗎?”坂口安吾又問我。

雖然我很想說知道來氣氣真田,但我的理智告訴我最好趁機和果戈裏伊萬他們撇清關系。

“我知道他們在做壞事,並試圖阻止他。”我指了指照片上的果戈裏,“但是他不聽我的,還捅傷了我。”

如果是想要同我合作,應該會對我客客氣氣的,不會傷害我,而果戈裏捅了我的那一刀剛好派上了用場。

陀思教過我,說謊時一定要直視對方的眼睛,並且面不改色。

“那你為什麽不在取證那天,說出你和他的關系呢?”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繼續問道,“……抱歉,我見過太多案子,受傷的另一種解釋,是苦肉計。”

“難道源學姐,你想包庇他們?”切原赤也隨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可能是他意識到這樣說會對我的處境很不利。“不,不是,學姐當時你為什麽不說出來呢?”

“拿要我說什麽呢?”我輕聲問道,“難道叫我出賣朋友嗎?”

“笨蛋!這不是出賣!”真田弦一郎厲聲道,“他們是罪犯,即使是你的朋友,你也要積極配合警方調查,你應該知道怎麽做才是對的!”

……即使是你的朋友。

這句話裏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錘子,捶得我的腦袋轟然作響。

……即使是你的朋友,你也要積極配合警方調查。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完整的畫面。

有一天,我竭力隱藏的秘密被全世界的人知道了。

我有著可怕的異能,曾經是死屋之鼠的核心成員,參與過多起案件,犯過盜竊和殺人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