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懲罰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賀嶼安說罷,甩了衣袖便離去了,他已整整三日未梳洗過了,早已嫌棄自己到無可抑制。

賀秋濃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幻聽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發怔,又不妨心喊道:“三哥哥,你這是不追究了?”

賀嶼安腳步一頓道:“你既皮癢,不罰你你好似心不大安。”

賀秋濃:“.......”

雖然不想承認,但好像真的是這樣子。

“追暮有一月未洗了,那便交由你來,好好涮洗,連馬蹄都給我搓幹凈了!”說罷,也不戴賀秋濃反應,擡腳便離去了。

追暮是賀嶼安的馬,是匹皇帝親賞的汗血寶駒,這個堯京唯有這麽一匹,只是性格難馴,當初太子曾想馴服,未曾想幾番被甩於馬下,太子雖喜愛萬分,無奈只能割愛,賀嶼安初初也不想接手,只是皇帝既賞,他也不能不收,一日兩馴,起初這馬常甩他落地,他便揚馬狠鞭,它不服教,他便更狠厲馴,一來二去,賀嶼安便摸透了那馬的性子,才漸漸將他馴服在手,如今,那馬除卻賀嶼安外,再無人敢碰。

畢竟不要命的,唯有賀嶼安一人,是故即便那馬三月未洗,便是臭了都無人敢管,如今要賀秋濃洗馬,無非是要狠教訓她。

賀秋濃坐在姜笙床頭,托著小臉止不住又唉嘆了一口氣。

姜笙刺繡的手不住便抖了一下,無奈擡起頭來,看向賀秋濃道:“濃姐姐,你可是在為什麽事發愁?”

“啊?沒有啊,哪有什麽事情.....”她話是這麽說的,可面上卻是愁容滿布。

姜笙將手中的刺繡擺在一旁,端起臉嚴肅的看向她道:“姐姐,你今日已唉聲嘆氣七八回了,我便是再傻都能看出來,到底是生了什麽事情,叫你如此發愁?說與我聽聽,或許我能出出主意呢。”

賀秋濃撅著紅唇道:“沒辦法的,旁的事倒也就罷了,可是追暮....欸?”

賀秋濃驚覺自己嘴快說漏了,忙停了下來,可姜笙卻是發現了,忙追問道:“追暮?是人嗎?”

賀秋濃看了一眼姜笙,嘆了口氣,索性和盤托出,與她說清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煩惱至此。

姜笙越聽著眼眸睜的便越大,直到如今,她才真的相信,賀秋濃所言的“兄妹之情甚缺”的話了,不禁訝異:“這麽危險.....姐姐你還是莫要去了吧。”

賀秋濃又托起臉,一臉的無可奈何:“不洗不成啊,不然不知道他還要想什麽法子折騰我呢。”

轉頭見姜笙琉璃般的眼睛裏滿是擔憂,不禁寬慰道:“無事,左不過被揣上了腳,我躺在床上一兩個月,他解解氣,也就過去了!”

見她說的雲淡風輕,姜笙更覺得匪夷所思,這可是天大的事情,怎能如此兒戲,她雖未見著那馬,但就聽方才賀秋濃所言,也知定然兇悍異常,被它揣上一腳,何止是躺上一月這麽簡單。

如此一來,倒是讓姜笙有些心有不安,畢竟,濃姐姐是為著她闖的藥閣。

她思索了片刻,下了狠心道:“那我與姐姐一起吧,若是,若是那馬兒發起兇來,我,我或可能幫襯一下,喊個救命什麽的,也....也行的。”

這回賀秋濃想也沒想就搖頭否認:“不成!你不許去!”

姜笙聞言卻是異常堅持,伸手拽住她的衣袖道:“我定不給濃姐姐添麻煩,姐姐帶我一起吧,畢竟這事是因為我而,我,我怎能置身事外呢!”

這話是說的沒錯,可賀秋濃看了眼姜笙的小身板,實在於心不忍:“你身子太弱了,那追暮又兇的很,它若是發起怒來,你不出兩步必會被它追上,到時,我,我真的救不了你!”

這言下之意,確是擔心她的安慰,姜笙也不是不識好歹,不禁道:“我知道姐姐是擔憂我安危,但,但我也擔憂姐姐安慰,這樣,我,我在遠遠的地方看著,若是出事了,我立馬去旁處找人來救姐姐,這樣可成!”

賀秋濃被姜笙求的心軟,到底是點了頭,看了眼她已經消腫的腳丫子不確定問道:“你傷可好利索了?”

姜笙忙晃了晃腳踝,若非大動會有些輕微的痛感,幾乎已經好的差不到了。

賀秋濃道:“那,明日吧,你在養養。”她頓了一下又問:“對了,你可會騎馬?”

姜笙點了點頭 ,又搖了搖頭才道:“父兄在時,曾教導過我,只是,如今我已有一年未騎過了,或許生疏了不少。”

賀秋濃曾問過賀昱關於姜笙的過往,多少知道些事情,見她眉宇有些傷懷,便知道她又想起往事,不禁咬了咬舌頭道:“不怕,我再教你就是了,馬場昨日剛好到了幾匹新駒,我帶你去挑挑,好像還有只通體白踏雪,不知還在不在。”

姜笙對騎馬興致缺缺,但見賀秋濃興致甚濃心下也跟著高興,點了點頭迎和了一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