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院內。

待馬蹄聲遠去之後,段崢便連滾帶爬地進了屋。

“爹,出事了!”段崢顫聲道。

屋內的段父和護衛等人,聞言便紛紛醒了。

段崢不敢有絲毫耽擱,忙將方才外頭發生的事情朝眾人說了。

“小灼呢?”段父問道。

“他騎馬去引開了賊人……”段崢道。

段父一聽面色登時變了,一旁的金豆子這會兒也清醒了,急得險些當場哭出來。

“不行,我要去找我家公子。”金豆子起身道。

“別慌。”段父一手按在他肩膀上,看了一眼內室的方向,這會兒裏屋的容母尚未被吵醒,“你和崢兒照顧好小灼她娘親,不要亂跑。”

段父到底是行商數十載,見過不少風浪,因此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他吩咐了段崢去將容母先叫醒了,又吩咐了幾個車夫找了趁手的武器做好戒備,最後帶著剩下的兩個護衛出了屋子。

“你去柴房找找有沒有多余的柴火,在院子裏點個火堆。”段父朝一個護衛吩咐道:“賊人夜襲不成,說不定會再回來,但是知道咱們醒了他們便會有所顧忌。”

他說罷又帶著另一個護衛去了門口,檢查了地上躺著的另外兩名護衛。

那兩名護衛都是一擊斃命,從屍體上看得出下手的人很有殺人的經驗。

“把屍體先擡進柴房,仔細一會兒又下雨。”段父說著便與那護衛聯手,將屍體擡了進去。

沒一會兒工夫另一人點好了火堆,待火燃起來之後,段父便帶著兩人出了院門。

外頭夜色正深,雖然雨後月明星稀,可依舊看不出什麽端倪。

段父拿著火把順著地上的馬蹄印往前走了一小段,這時突然聽到草叢裏傳來了一陣窸窣。

“什麽人?”護衛驟然出刀,冷冽的刀鋒借勢便架到了對方脖子上。

“是我,舅舅!”容灼的聲音從草裏傳來。

段父當即上前,將人從草叢裏扒拉了出來。

“小灼,受傷了嗎?”段父問道。

“我沒事。”容灼忙道。

段父警惕地四處看了看,也不多說,將容灼抱起來便帶回了他們落腳的地方。

容母這會兒早已醒了,沒見到容灼時一直擔心地小聲哭泣,如今見了人不由心疼不已,上前便將容灼抱住了。段崢和金豆子見狀也跟著松了口氣。

“娘,我沒事。”容灼安慰道。

容母雖情緒激動,卻也沒失了分寸,哭過之後便將人上下檢查了一番。

容灼方才落馬時,小腿被碎石割出了傷口,血將裏衣的褲腿都染紅了一片。

容母忙讓金豆子取了出門前準備的傷藥,幫容灼包紮傷口。

“舅舅,他們還會回來嗎?”容灼朝段父問道。

“不好說。”段父道。

眾人聞言頓時緊張起來,畢竟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表哥,咱們路上不是帶了銅盆嗎?你讓人找出來,若是有人靠近,咱們就使勁兒敲銅盆。”容灼道。

“敲盆做什麽?”段崢不解。

段父卻明白了容灼的意思,“賊人若非打定主意要咱們性命,這法子多少有點用處。”

其實容灼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他們這堆人裏會武藝的只剩兩個護衛以及段父,剩下的車夫或許有點蠻力,作用卻不大。

而敲盆這樣的舉動,若是放在現代社會就類似於報警器或哨子。在遇到危險時,除非對面的人打定了主意要置人於死地,否則哨聲或尖銳的報警器,可以有效的震懾對方,起到擾亂對方心神的作用。

尤其是竊賊,一旦撬開門鎖觸發了報警器,退縮的概率極大。

段崢當即便找來了銅盆,和金豆子一人抱了一個,隨時準備等人來了就敲盆。

“他們是沖著咱們的錢來的嗎?”段崢問道。

“人沒進院子就了結了咱們兩個護衛,只怕不是沖著錢財來的。”段父道。

圖財的人就是為了弄到銀子,哪怕忌憚護衛也多半會將人弄暈,沒必要弄死。

而且能一擊斃命,可見那兩個人的武藝都不弱,所以看著不像竊賊,倒像是刺客。

在馬車裏的時候,容灼甚至不由想到了先前在江府時經歷的事情。

同樣的身手不凡,同樣的殺人不眨眼……

雖然兩撥人未必是同一夥,但他們的行為模式卻很接近。

容灼看向容母和段父,開口問道:“娘,舅舅,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

容母剛幫容灼包紮完傷口,聞言下意識看了段父一眼,神情很是傷感。

“是你爹……”段父開口道:“他在朝中得罪了人,怕來日事發牽連你們,便讓我帶著你和你娘先避一避。”但容父怎麽也不會想到,對方會這麽快就下手,而且還這麽明目張膽。

“兄長……”容母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