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當晚,容灼看著江繼巖帶來的兩個護衛時,整個人都是蒙的。

他還以為宴王殿下這是派了人來考察他呢,一問之下才得知只是循例保護。

“容小公子不必在意,段公子身邊派了四個護衛呢,比您還多。”江繼巖道。

容灼聽他這麽說,只覺得十分不解,“殿下為何要派人單獨保護我和表哥?”

“大概是因為你們老是亂跑吧……”江繼巖無奈道。

“給你們添麻煩了。”容灼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往後不去馬場了,就老老實實在院裏待著。”

“無妨。”江繼巖道:“容小公子不必客氣,這兩個護衛往後就跟著你了,有什麽事情你也可以吩咐他們去做,千萬別不好意思。反正他們也不用我發俸祿,宴王殿下還親自掏了他們的夥食費呢。”

江繼巖說罷從懷裏取出一封信來,交給容灼道:“這是青石托我給你的,你若是回信交給護衛就行,他們會幫你交給青石。”

容灼沒想到青石還給他寫了信,當即十分高興。

待江繼巖離開後,他便將那封信拆開看了。

沒想到信裏只寫了一句話:一切都好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甚至連落款都沒有。

容灼拿著那封信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青石還特意弄了火戳封著,裏頭竟然就只有這麽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可真是夠“興師動眾”的。

當晚容灼便給於景渡回了一封信。

他學著於景渡的風格,也沒有寫稱呼和落款,但內容卻寫了滿滿三頁紙。

信的開頭表達了自己收到對方的信特別高興,然後又寫了很多自己的日常,順便抱怨了一下宴王派來的護衛盯得太緊,連他上茅房都要守在外頭,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最後,容灼還不忘揶揄於景渡,嫌他一封信只寫了一句話太敷衍。

次日,於景渡就收到了他的信。

不過少年當真半點防備心都沒有,信封都是開著的。

他不知道的是,容灼此舉是故意為之。

因為傳信的護衛是宴王殿下的人,容灼此舉其實是為了朝宴王表忠心。

“容小公子昨日收到信後看了好多遍,後來將信又放回信封裏,仔仔細細收到了抽屜裏。”傳信的護衛朝於景渡道。

於景渡聽說容灼看了好多遍,心情似乎不錯。

所以當晚給容灼回的信,便多寫了一行:

一切都好

勿念

次日,信又被送到了容灼手裏。

容灼興高采烈地拆開信,發覺只比昨天多了兩個字,臉瞬間垮了下來。

後來他琢磨了半晌,暗道青石給他寫信好像並不是要和他聊天,只是朝他報平安而已。大概是那日他朝對方說,將來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要知會他一聲,否則他會擔心,所以才有了這一出吧。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容灼這日便沒再給於景渡回信。

他不知道的是,於景渡等了一日,看到護衛空著手來時,臉都快黑成鍋底了。

這樣一來,容灼再收到的信裏,便多了好幾句話。

隨著信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副火漆,那意思提醒他要記得回信,並且把信封好。

那日之後,容灼又開始每日給他絮絮叨叨寫好幾頁紙的回信,於景渡也開始慢慢朝對方說一些自己平日裏都不會留意到的瑣事:

例如某天早晨起得早,去上朝時掛了一身的霜,或是宴王殿下賞了他禦膳房新制的點心,他覺得味道太膩了,讓護衛帶給容灼吃,甚至有時候會朝容灼說自己夜裏著了涼,又咳嗽了……

容灼的信則沒什麽重點,事無巨細,吃的飯鹹了淡了都要朝他說一說,換來的結果就是江府偷偷換了個廚子。容灼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在第二天給於景渡的信裏說,江府的廚子做飯開竅了,廚藝突飛猛進。

“江少卿……”這日容灼見了江繼巖,忍不住朝他問道:“我聽說太子下個月要行冠禮?”

“青石告訴你的?”江繼巖問。

“對。”容灼道:“他還說,太子要行冠禮,宴王殿下不大高興。”

江繼巖聞言十分無語,暗道宴王殿下這咋還變著法的求容小公子安慰呢?

“太子比王爺小了不到半歲,確實是下個月要行冠禮。”江繼巖道。

“那宴王殿下為何會為了這個氣兒不順?”

江繼巖道:“依著我朝的規矩,儲君成人後便要大婚,此事不能拖太久。可宴王殿下比太子年長,我朝又有長幼有序的說法,所以接下來陛下可能會催著宴王殿下準備婚事。因為宴王大婚了,太子才好大婚。”

“啊?這也太不合理了吧?”容灼道:“誰遇到合適的誰先結不成嗎?”

“都是祖輩傳下來的規矩,不好輕易推翻。”江繼巖道。

其實大婚的事情並不算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