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容灼說是要守歲,可窩在矮榻上坐了一會兒,就開始打盹。
他犯困的時候腦袋一點一點,像個被困意綁架了的小貓,看著乖順又可愛。
於景渡坐在不遠處看著他,見少年那雙漂亮的眼睛漸漸變得迷蒙,眼皮像是一扇將閉未必的門,猶猶豫豫半晌,終於慢慢放棄了掙紮,徹底合上,
不一會兒工夫,容灼便歪在矮榻上沒了動靜。
待他呼吸漸漸變得均勻,於景渡才起身走到矮榻邊蹲下。
殿內點了炭盆,還算暖和。
容灼睡著了之後,白皙的面上帶著點薄紅,看著很是誘人。
於景渡擡手在他面上虛虛撫了一遍,拇指慢慢下落,按在了少年漂亮的薄唇上。
他指腹的薄繭慢慢擦過唇瓣,惹得容灼有些微癢,無意識地抿了一下唇,而後伸出舌尖在唇上舔了一下。
容灼溫熱的舌尖快速擦過於景渡的指腹,惹得他氣血上湧,一顆心像是被人下了蠱似的,隱約有些要失控的趨勢。
於景渡不敢放任自己內心的渴望繼續蔓延下去,忙收斂了情緒,慢慢將少年從矮榻上抱起來,放回了自己的榻上。他輕手輕腳幫容灼將外袍脫了,生怕把人弄醒。
大概是因為被子裏有些涼,容灼擰著眉翻了個身,一手抱著於景渡的手臂便不松開,將對方當成了人形暖爐。於景渡無奈,只能脫了外袍鉆進了被子裏,主動幫他暖被窩。
容灼感覺到身邊多了個暖烘烘的東西,很主動地湊了上來,手腳還無意識地胡亂蹭著,想找個舒服的姿勢。
於景渡手臂箍住他亂蹭的手,將人困在懷裏,懷中人倒也聽話,很快就不亂動了,腦袋拱在他頸窩滿足地又睡熟了。
不過於景渡很快發現,懷裏的人是不動了,但他自己內心的蠢蠢欲動卻沒有停止。
懷裏抱著肖想已久的人,鼻息間滿是對方熟悉的淡香味,就連少年均勻的呼吸落在他頸側仿佛都成了某種撩撥。
於景渡嘆了口氣,對自己某部分失控的身體很是無奈。
他下巴在容灼毛絨絨的發頂蹭了蹭,又在上頭落下一個吻。
而後,他心中忽然生出了點瘋狂的念頭……
於景渡像是著了魔一般,一手慢慢擡起容灼的腦袋,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少年的額頭。
他想,他或許可以在少年身邊,偷偷地紓解一下。
就算只是看著對方,聽著那清淺的呼吸聲,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滿足了。
兩人鼻尖相觸,呼吸交錯,令於景渡生出了點兩人正在親吻的錯覺。
他呼吸漸漸變得淩亂,亂得幾乎有些不受控。
但是很快,他心中又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愧疚感。
容灼太幹凈了,幹凈地像是一張白紙,絲毫未曾著墨。
這麽幹凈純粹的人,不該被他這麽對待。
於景渡像是驟然驚醒了一般,掀開被子起身快步出了寢殿。
容灼對此一無所知,他翻了個身沒摸到自己的人形暖爐,只能委委屈屈窩在對方體溫尚未褪去的地方繼續睡了。
而於景渡,則在外頭吹了好久的冷風。
後半夜,他也沒敢再回去睡覺。
他暗暗想著,在京城眼線太多,不好太放肆。
待離開京城,說什麽也得讓小紈絝知道他的心思。
不然再這麽下去,他遲早要發瘋……
第二天一早,黎鋒便來匯報,說容慶淮已經被接回來了。
於景渡眼底帶著點青黑,看起來像只憋了火卻無處發泄的雄獸。
“知道了。”於景渡淡淡道。
“容大人就在殿外呢,說是要給您拜個年。”黎鋒道。
於景渡沉默了半晌,看了一眼內殿的方向,開口道:“讓他進來吧。”
黎鋒聞言便出去將人請了進來,容慶淮一見於景渡,忙朝他行了個禮說了些吉祥話。
“容大人,坐下喝杯茶吧。”於景渡朝他回了禮,態度十分客氣。
容慶淮不疑有他,規規矩矩坐在了茶桌對面。
“容灼還沒起呢,昨晚守歲守到半夜,累了。”於景渡狀似無意道。
容慶淮從他這話裏無端品出了點異樣,卻又無從細想到底是哪裏有問題。
或許是那句“還沒起”,又或許是那句“昨晚守歲到半夜”,總之這話一聽就覺得有點怪。
“昨晚的事情黎鋒朝容大人提過吧?”於景渡問。
“黎將軍提過幾句。”容慶淮道:“殿下當真是好謀算,這回陛下對太子應是失望透頂了。”
於景渡給他斟了茶,不疾不徐地道:“本王過幾日就要動身去豫州了。”
“殿下終究還是決定了要去……”容慶淮對他這決定似乎並不意外。
他上回提醒對方躲著,是出於他的判斷。
可他也知道,宴王殿下不是個會聽人擺布之人。
若於景渡想做的事情,旁人勸再多都是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