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半更深妖借宿

這年頭,國家說富不富,說窮不窮。有錢的是真有錢,沒錢的只能要飯。

據傳說東北那邊五月份還在下雪,聽說老林子裏出現了一只大妖,道門佛家之人一窩蜂似的往東北跑。

“哇,又一個!”李金榜指著天上飛過去的劍仙驚訝道。

夜晚,李金榜攜他妻子楊蓮兒來找張小乙BBQ。

他們仨在院子裏支起烤架,拍黃瓜,涼拌西紅柿,隨便準備倆涼菜。

三個人邊燒烤邊喝酒,城北新釀的杏花釀喝起來還不錯。

張小乙的朋友實在不多,在這個世界唯一的哥們兒也就他了。雖然這孫子經常不靠譜,說給真武觀裝修,都拖一個月了也沒動靜。

三個人從下午喝到晚上,一開始本想賞月,但一個接一個的仙人在天上飛,他們仨也就不看月亮了。

喝酒本為消遣作樂,一個人喝酒喝的是心情,兩個人喝酒喝的是情意,三個人喝酒喝的事氣氛。

今天的氣氛就相當好,烤肉串一根接著一根,杏花酒一碗接著一碗。

兩個大老爺們兒談天論地吹牛皮,楊蓮兒大多時候聽著。有時談的話題感興趣,也會端著碗指點一波江山。

自從楊蓮兒嫁入李家,李金榜的和當年詩社裏的同窗們也就不聯系了,都知道他們那一撮人是什麽尿性。

當初有個青年,兩口子生活不易,青年一心讀書,二十六歲才考中秀才。

妻子掙錢養家,就為了讓他踏踏實實的趕考功名。

青年成為秀才以後一門心思想要加入詩社圈子,在他眼裏,詩社圈子就是似他那種文人雅士待的地方,人家那是高端圈子。

他想使些門路加入杭州高端文人議會,但當她妻子得知此事以後,就對他說了一句話:“相公,我勸你要學好。”

杭州城誰不知道詩社是幹啥的,詩社成立那麽長時間他們創作過一首詩了嗎。

所以自打楊蓮兒進了李府的大門,便讓李金榜和那群狐朋狗友斷了聯系。

詩社關閉以後李金榜還傷心了一段時間。

為此還做了首詩:

去年詩社二樓坐,我和姑娘相對搓。詩社不知何處去,姑娘依舊送秋波。

詩社開在青樓對面還是有好處的,小詩做的很押韻嘛。

李金榜和狐朋狗友們斷了聯系,但和張小乙依舊情比金堅,義字當頭。

最主要的是,張小乙是個道士。

楊蓮兒對道士還是很放心的,和張小乙也很聊的來。

楊蓮兒長得確實漂亮,關鍵是顯嫩,和李金榜同歲,但看起來兩人站一塊兒就跟差了五六歲似的。有一個詞形容她最為貼切,童顏……

關鍵就這麽一個面容嬌嫩的女子,竟能把李金榜這樣的混人治的服服帖帖。

張小乙不不止一次的誇過楊蓮兒,“嫂子真是條漢子”。

天上的劍仙如流星一般,一會兒一個一會兒一個。李金榜和楊蓮兒都是凡人,只能看個大概。若是遇到飛的慢的,他們還能看出個人樣。那些飛的快的,他們只能看到一道流光劃過。

李金榜嚼著黃瓜,眼神迷離:“小乙啊,你能不能跟他們似的,在天上飛。”

張小乙也喝得恰到好處,一拍桌子道:“那不是小菜一碟嘛,兄弟我不是和你吹,飛天遁地無所不能。”

不是每一個男主角都在意自己的形象與人設,也不是每一個男主角都可以保證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頭腦清醒。

都是自家人,尤其是喝到一定程度,張小乙也就不再端著拿著,保持高人做派。

該吹兩句就吹兩句,在朋友面前還端著拿著,那肯定不是好朋友。

在這個世界裏,張小乙能聊的來的朋友也就李金榜了,畢竟這麽多年玩的不錯的也就這麽一個。所以牛皮該吹吹,小勁該勒勒。

要問北三街沒有同齡的小夥伴嗎?

也有,但北三街是平民區。

在張小乙小的時候,他還能和同齡的小孩兒吹吹牛,講講故事,但也不參與他們過家家的遊戲。

等人家長大了,過十五歲成年分家以後,人家都奔著生計奔波,像李金榜這麽自由的,可以和他繼續吹牛打屁的基本就沒了。

修道,修的是心。

但這也並不是說就得跟誰都得淡漠冷艷,道士不也得生活嘛。

“那你給我表演一個。”

李金榜和楊蓮兒頭挨著頭看著張小乙,張小乙把簽子放下,站起身。

“表演什麽?”

“上天啊。”兩口子還在期待呢。

這玩意兒還要表演?

張小乙搖搖頭,食指放在唇邊:“噓,法術不是戲法,不是給人表演的。”

雖然張小乙已經上頭,但也不是說神志不清。

李金榜還在勸,張小乙在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