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神州一言堂(第2/3頁)

過些年再慢慢還給他。

哪有爹還沒死,三軍士卒就已經全部都聽從兒子的了?

這份心思,跟劉琦立多少功勞沒關系,他就是才華在橫溢,能力再強,也不是那麽回事。

這就好比在後世,爸爸的退休金放在兒子手裏,然後有事得讓兒子給零花錢,不是那麽回事。

該是劉琦的東西,日後定然都是他的。

但現在還得是當爹的應該擁有的,爹死了,以後全是你的……

這就是劉表現在心中的正統理念。

很淺薄,很世俗,但也不能不說,劉表以他的角度來想這事,也沒啥大毛病。

軍中這些人,目下還得是都聽我老劉的,才是正理。

但現在小劉在軍中的權柄過重了。

而從後世穿越回來的劉琦,自然是明白劉表心中的那點小心思。

兩千年歷史,每一個時代,哪位當權者不是如此?

他們都深深的渴望專權。

但劉琦也知道,自己目下的功勞太大,聲望太高,劉表要是隨隨便便的就不讓他帶兵了,或是收了他的軍權,根本就找不出合適理由。

因為整個荊州目下也沒人能取代劉琦的軍事地位,他劉表也不行。

劉表沒招了,故而開始耍小性子。

先是把兩個妹妹和陶商接到了襄陽,然後又是只派蒯越一人去迎劉琦,即使劉琦倒了襄陽,劉表也沒有立刻見他。

說白了,劉表想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

爸爸不開心了。

所以劉琦就通過爸爸的大外甥,給他爸爸一個台階下。

……

張允立刻拱手道:“荊州眾人,豈能對舅父沒有忠義之心,就外甥本人來說,更是只認舅父,不認他人。”

劉表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笑道:“子信,你覺得老夫這個兒子如何?”

張允裝傻充楞道:“舅父說的是哪個兒子?”

“休裝糊塗,老夫所指的,自然是伯瑜。”

張允很是坦誠地道:“當世英才,乃是年輕一輩士人中的翹楚,日後必可將劉氏門楣發揚光大。”

劉表老懷大慰地點了點頭,笑道:“老夫也是這麽認為的,伯瑜日後是個能成大器的,日後能繼承基業者,非伯瑜莫屬也,在這三個兒子中,老夫也是最喜歡他的。”

張允敏銳地捕捉到了劉表話中的兩個‘日後’。

果然和伯瑜猜測的一樣呀。

什麽東西都得是;‘日後’才能給。

劉表誇完之後,捋著須子,突然又長出口氣,道:“子信啊,伯瑜今年才二十二歲,雖是天縱英才,但畢竟閱歷有限,年輕氣盛,雖然幹出幾件大事,但老夫一直害怕他驕傲自滿,從此目空一切……老夫有些擔心啊,你覺得呢?”

這話在一定程度上,其實就是在給張允打下一個基礎,讓他說一說劉琦的長處和短處。

張允要是將劉琦說的天上地下只此一人,沒有任何缺點,那就等於沒有給劉表台階下,估計老頭子以後還得鬧。

故而劉琦決定通過張允自汙買個消停,給劉表這個台階。

張允深吸口氣,道:“舅父擔心的極是,其實這三年多來,伯瑜平定荊南,收復南陽,驅逐袁術,兵占漢中,又分割出了東三郡,且還在關中救駕,立下大功,名震天下,才華能力之強,世人皆知……但他畢竟年輕氣盛,依外甥看來,伯瑜還是有些缺點和不足,而且這些缺點還頗為關鍵,若是不由舅父親自教導一番,恐怕日後會有栽大跟頭。”

劉表聞言精神一振:“你且說說,伯瑜尚有那些不足之處?”

張允嘆道:“首先,就是年輕氣盛,他在關中為了立威,將三千西涼兵的首級懸於冀縣城頭,此舉雖然對西涼兵有所震懾,但畢竟有失名士體面,這就是目光短淺的一種體現啊,豈能不顧身份,妄做次殘忍之行?”

劉表捋著須子,一拍桌案道:“正理。”

“二則,伯瑜輕率無備,關中之戰,其實打的極險,這當中有諸多運氣存在,若非黃忠和荀攸臨時設計,在長安冒險策應伯瑜,又有韓遂和馬騰派兵來援,單憑我荊州軍的實力,被西涼軍完全吃下也是常理。”

劉表認真地琢磨了一下,道:“這一點連老夫也不曾想到,老夫也只是看到了伯瑜在關中立下的功業,卻不曾細琢磨,這當中的兇險,如今由你一說,老夫才恍然而悟……還有麽?”

張允苦笑道:“還有就是過於重武,文修不夠,舅父,伯瑜這些年光打仗了,著實也是沒幹別的呀,《漢記》和《漢書》雖是由伯瑜提倡所立,但他本人就五經方面,並無任何批示改著,身為名士之後,這拿得出手的東西,未免太少了些。”

這些說辭,表面上是說劉琦的短處,實則是給了劉表一個回收軍權的理由和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