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時間的指針漸漸指向了淩晨, 即便直哉心中再如何不舍,到底還是將懷中的小惠重新交給了真望,準備同五條悟一起, 離開醫院。

“對了,要是將來小惠覺醒了術式, 記得通知我一下, ”直哉向真望囑咐道,至於甚爾......這種事就不能指望那家夥,“無論將來他要不要做咒術師, 至少也得學會掌控自己的力量才行,小孩在覺醒術式的時候又容易出事, 有咒力比較強的人在旁邊守著,覺醒的過程會更安全一些。”

“是, 少爺, 我知道了,”真望小心地接過小惠, 眼眸卻一直注視著直哉的臉龐,淺淺地彎了彎唇角, 輕聲道,“已經很晚了, 還請您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嗯,不用擔心, ”直哉笑了笑,“我和悟把抓到的人送去五條宅之後, 就會直接瞬移回禪院去, 你們也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好, 少爺您也一樣。”真望笑著應道, 有了之前的那番話在心中流轉撫慰,她不再為彼此的分別而感到難過,只會去更加期待與直哉少爺下一次的重逢。

“那甚爾,我走了?”直哉看向甚爾,想起剛才那個擁抱,心裏莫名就生出幾分不好意思,又稍稍移開眼神,故作鎮定地咳嗽了一聲,問道,“你還要什麽要說的嗎?”

“趕緊滾 ,麻煩的臭小子。”卻見甚爾不耐煩地揮揮手,撇了撇嘴角,完全一副用完就扔的趕人架勢,將直哉心裏那丁點殘存的感觸和別扭,好似一陣突襲的強風,瞬間刮了個幹幹凈凈,即便曉得對方是故意的,可直哉的額角還是沒忍住綻起了幾道青筋。

“走就走,你以為我不想早點趕回去睡大覺嗎!”直哉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一把抓過五條悟的手就往窗邊走,而在窗外,焦糖和奶茶早已等候多時,見到直哉終於從裏面走了出來,都忍不住搖起了毛茸茸的尾巴。

眼見兩人就要坐上同一只式神的甚爾,尤其是在看到五條家那小子被直哉抓過手後,特意向他投過來的挑釁眼神,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不快,再聯想到之前,兩人似乎也是同坐一只式神,只是當時他幾乎全部精力都放到了理穗身上,也沒來得急多留意。

現在想起來,五條家的混小子,怎麽好像越來越喜歡對直哉動手動腳的了,甚爾危險地眯起了眼眸,心中那股說不上來的不悅情緒也在不斷積攢翻滾,小時候也就算了,都到了這個年紀,五條家的混小子,如今不但沒有半點收斂,反而還更囂張了......

想到這兒,甚爾在心底愈發不爽地嘖了一聲,面上卻不顯露太多,他看著窗外已然遠去,頭也不回地同他生著悶氣的直哉,又斜睨了一眼鐘表上的指針,到底還是沒有將人再叫回來。

因為真望同五條悟時有聯系的緣故,因此甚爾倒也知曉,直哉的睡眠狀況算不上太好,現下又因為他的事,讓對方耽擱到這麽晚,要是再不抓緊時間回去睡會兒,就真的沒法睡了。

“臭小子......”擡眼看著只有零星幾顆星塵的深沉夜幕,想到對方眼下淡淡的烏青,甚爾低聲嘀咕道,“凈會給我添堵。”

與此同時,坐著焦糖一路狂奔,眼見就快到了五條宅範圍的直哉,卻忽然打了個噴嚏。

“阿嚏——”鼻腔中的癢意隨著噴嚏的打響,蜂擁而出,被突如其來的噴嚏搞得有些紅了眼眶的直哉,連忙掏出紙巾擤了擤鼻涕,悶著嗓音,有些疑惑地喃喃道,“奇怪,我這也沒感冒啊。”

“可能有人在背後念叨你吧,”見直哉只是打了個噴嚏,並沒有其他問題的五條悟,對此輕松玩笑道,“說不準是禪院的那些家夥在想,該怎麽把你從家主的位置上拉下來。”

“要真是這樣,那我在禪院豈不是得天天打噴嚏了,”聽完這個說法,直哉也不由得一樂,配合道,“禪院裏不服管教,故意跟我作對的家夥可多了去了。”

“還不是你最近一年手段太溫和,讓他們心裏那點小九九又不怕死地冒出來了,”聞言,五條悟撇了撇嘴,有些不快道,“就跟煩人的雜草似的,見風就長,除非連根拔起,不然怎麽也清理不幹凈。”

“沒辦法,誰讓這樣的人在禪院實在是太多了,”直哉淡淡道,夜晚的風卷起他垂下的發梢,露出他消瘦的臉頰,清冷月光的映射在他無甚情緒的眸底,折射透出幾分刺骨的冷冽,“要是一下子把人都給處理掉,鬧得人心惶惶,我想要徹底改變禪院計劃,做起來會變得更加麻煩,所以眼下也只能一點一點慢慢來了。”

“嘁,這種感覺真不痛快,”靠在直哉身後的五條悟,咬牙發出一聲冷哼,幹脆將腦袋也一起枕在了直哉背後,悶聲道,“真想幫你把那些家夥全都轟成渣滓,省的一天天擾得人心煩,沒個清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