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第2/5頁)

不過這次,羂索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漏瑚的話,反而神色耐人尋味地盯著山腳下一片不起眼的樹林。

通往高專結界內側的山路,自那裏起被茂密的林子碰巧遮擋了一截,而遠處的路又因為他們眼下所處的角度,剛好被隆起的山丘掩蔽,可以說,若是有誰要前往咒術高專之中,山腳的那片樹林,便是進入羂索他們視線之內的分水嶺。

“怎麽了?”注意到羂索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漏瑚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自然也看到了那片擋住了山路的樹林,卻並沒有發現什麽不對,一時不由有些輕蔑地嘲笑道,“大驚小怪,這不是什麽都沒……”

然而下一秒,漏瑚的聲音卻仿佛被魚刺卡住一般,戛然而止,碩大的獨眼也仿佛被定格在了此刻,瞪圓到了極致,嘴唇翕張,未盡的話語全都消散在了越發悶熱的空氣中。

只見山腳的徑道上,四抹人影自那片樹林後陸續穿出,他們不緊不慢地踱步前行,仿若郊遊似的,唯有為首的那個人好像帶有幾分急切,仗著長腿的優勢,大步流星飛速向前,只時不時回首望一眼身後的三人,若是見三人離得太遠,便會神色不耐地在原地等上一小會兒。

乍一看,就是一副很普通的郊野爬山四人行的畫面。

如果不是為首的那個人,頂著一頭白發,臉上還掛著一副墨鏡的話。

“看來,真人失敗了。”

早對此有所預料的羂索,在確認出現在山腳的四人,的確就是五條悟一行之後,率先開口打破了周遭充盈的沉默,語氣淡淡,而他的這句話,也無疑成了引爆漏瑚的導火索。

“五—條—悟——!”

就好像是將五條悟這個名字在嘴中反復翻滾了好幾輪,徹底嚼爛個稀碎後,才從咽喉中緩緩吐出,漏瑚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額角綻起的道道青筋,握緊的雙拳,以及周圍驟然升高的溫度和滾燙到近乎融化的地面,無不昭示著它此刻心中巖漿般炙熱的暴虐。

它並非真的愚笨,也同五條悟實實在在地交過了手,眼下在這裏見到安然無恙的五條悟,真人的結局到底如何,已經昭然若揭。

“花禦,”此刻,漏瑚的心中再無什麽籌謀計劃,滿腔怒火近乎將他所有的理智與思緒侵蝕焚燒,腦海中唯一只清晰剩下的不過兩個字——復仇,它死死地盯著遠處的五條悟,碩大的獨眼中帶著新仇舊恨交織的滿腔憤憎,壓抑著嗓音,沉聲道,“我們一起上。”

卻見一旁的花禦點了點頭,說了一通叫人聽不懂的話語。

“是嗎?”理解花禦的意思後,漏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狠的笑意,贊同道,“那我們就試試,那小子把術式維持到了現在,正是最容易松懈的時候。”說完,便一個俯身,朝著五條悟一行人所在的方向,飛速沖了過去,而站著其身側的花禦,也借由四周郁郁蔥蔥的樹木,隱沒了身形,悄然跟在了漏瑚左右。

“都走了?”被咒靈遺忘在原地的羂索,見此卻低笑著喃喃了一句,好似感慨一般摩挲著手指,喟嘆道,“那我也是時候該動身了。”

真人的失敗早在他預料之中,只可惜,星漿體依然活著,念及此,羂索最後遙遙望了一眼遠處的五條悟,還有跟在他身後的夏油傑與星漿體,勾起唇角,轉身朝著身後的樹林中走去。

通往[筵山麓]深處的明路確實只有一條,但那是對其他人而言,作為已經活了上千年的羂索,他對此地的了解,要遠勝旁人百倍。

————

“悟,別走太快了,稍微慢一點,”看著遙遙領先的五條悟,夏油傑有些無奈地喊道,“大家連夜坐飛機趕回來,已經很累了。”

“嘖,”卻見前方的五條悟聞言,從鼻腔中發出一聲不滿,但到底還是停頓了動作,雙手插兜,滿臉不耐地站在原地,透過墨鏡,看向被他甩在身後的三人,撇嘴嚷嚷道,“前面馬上就到高專結界內側了,你們三個到了那裏再好好休息不行嗎?”

“呼......你這家夥,到、到底懂不懂......”

幾乎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又被迫一大早就要動身爬山的天內理子,宴席只覺得四肢酸軟無力,腳腕處還隱隱有些針紮似的脹痛感,她單手借力撐在膝上,口中喘著粗氣,另一只手無力地擦了擦額前細密的汗珠,借著動作稍稍擡眼,看向了前方雖有墨鏡遮擋,但還是滿臉都寫著嘲諷的五條悟,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控訴道,“我、我可是女孩子啊!”

歷經近三天的相處,天內理子對五條悟與夏油傑的隔閡,與心底那種說不清的抵觸,早在他們一次次的保護中,被消磨得幾近於無,更是在兩人某種無聲無形的包容中,中生出了幾分親近意味。

夏油傑自然不用多提,大部分時間對她都很溫和寬容,就好像鄰家大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