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4頁)

元裏:“你現在就是在發火。”

楚賀潮深呼吸一口氣,冷硬地道:“沒有。”

但他下一句就是:“什麽叫你又沒有受傷,元裏,你是想要氣死我嗎?!”

元裏有些心虛,沒有反駁。

他確實沒把剛剛那件事放在心上,哪怕他差點沒了手。“後怕”一詞對元裏來說太過遙遠了,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情緒。

他從上輩子開始就缺少了這種情緒,但這正培養了元裏一往直前、堅定不移的性格。

楚賀潮占著理,他足足訓斥了元裏整個下午,一直訓斥到了西邊天色只剩下一縷金黃余暉,把元裏聽得耳朵蒙蒙,整個人腦子脹痛。

直到吃完飯,楚賀潮才停了下來,生硬地道:“吃飯。”

元裏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完全有理由懷疑,是不是他以往教訓楚賀潮教訓得太多了,所以楚賀潮這次找到機會想把之前的事全部還回來。

但他不敢說。

因為他也知道,他說的那幾句話確實惹人生氣。

兩個人一左一右地坐著,飯桌上一時只能聽到碗筷聲響。

深秋正是魚肥的時候,晚飯也上了一道煮魚。色相看著還好,但魚肉一放進嘴裏就是一嘴的腥氣。元裏不怎麽愛吃魚,他經常會被卡到魚刺,對這道食物一向敬而遠之。

魚肉做得不好,魚湯看起來倒是乳白濃厚,元裏盛了兩勺子的湯,慢悠悠品著湯。

一口嘗進去,他表情頓時扭曲了,魚湯比魚肉還要腥,是腥到令人反胃的程度。

元裏連忙把魚湯吐出來,又連連夾了其他幾道菜去去腥味,但因為吃的太急,結果直接咬到了舌頭。

元裏表情瞬間皺了起來,疼得直接嘗到了血味。

楚賀潮看到他表情不對,放下碗筷走過來,“怎麽回事?”

元裏緩了好一會兒,才張著嘴含含糊糊地道:“沒事,咬到舌頭了。”

楚賀潮皺眉,沉聲道:“我看看。”

元裏估摸著咬破了,但不知道口子大不大,他對著楚賀潮伸出了舌頭。

艷色的舌尖上纏繞著絲絲縷縷的血跡,右側破開了一個小口子,還正在往外滲著血。

楚賀潮看著看著,突然想起來了河邊隨處可見的小紅花,風一吹雨一打,就能纏纏綿綿地在草地上流下了紅色花汁。

他喉結滾了滾,低聲呵斥,“怎麽這麽不小心?”

元裏皺皺眉,合上嘴巴。

楚賀潮眉頭一挑,有些痞帥的野性,“怎麽,說你你還生氣了?”

“沒有,”元裏別過臉,“我是嘴巴疼。”

楚賀潮端了杯水給元裏漱漱嘴,元裏足足漱了兩杯水下去才沒了腥味。楚賀潮又準備叫疾醫來,被元裏阻止了,“誰沒咬破過舌頭?這點小傷不需用叫來疾醫。”

身經百戰,不知道受過多少次傷的楚賀潮也沒把這點小傷放在眼裏,聽元裏說完之後,他也沒堅持叫人。只是等吃完飯後,又讓元裏過來給他看看傷。

吃完飯後,元裏便回房休息了。

晚上,有仆人告訴楚賀潮府內燒了一池子的水,請楚賀潮過去泡澡。

楚王府的浴房裏有一個大池子,建造得格外奢侈精美。但因為秋冬燒水廢柴,要燒滿一池子的水更是浪費柴火,楚賀潮就沒用過幾次那個池子。他聞言問道:“哪裏來的柴?”

仆人道:“元公子派親兵前去剿匪,是在山匪那裏收繳的柴火。”

楚賀潮若有所思,突然問了一句,“他過去了嗎?”

仆人知道這個“他”是誰,道:“元公子說不了,他已洗過了。”

楚賀潮頓時意興闌珊,但也不想浪費柴火,去往浴房的時候讓仆人去叫楊忠發幾個部下,與他們一起泡泡池子。

楊忠發、韓進和何瑯三人來得很快,二話不說脫掉衣服跳進池子裏,舒服得嘖嘖感嘆,“將軍啊,早就讓你把這個池子給用起來,你就是懶得用。你楚家堂堂的三世二閣老,結果就過得這般寒酸,還不如隨便一個地方豪強地主。你現在看看,這滿滿一池子水洗起來多舒服?”

楚賀潮懶得給他們一個眼神。

楊忠發忽然捏著鼻子,往池水裏猛地一紮,又被嗆得趕緊冒出了水面,咳嗽了好幾聲。

何瑯哈哈大笑,“楊大人,你這是在幹啥,口渴了也別喝咱們的洗澡水啊。”

楊忠發瞪了他一眼,“我這是想起了元公子曾經說過的話,在學著鳧水呢!”

說完,楊忠發便把元裏曾經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說給了他們聽。聽完後,這兩人也覺得甚有道理,也跟著楊忠發一樣,開始試著鳧水。

楚賀潮看著他們在池子裏到處撲騰,居高臨下指導著:“雙腿要先並攏擡起,再分開蹬出去,手掌由裏往外劃。”

楊忠發稀奇,“將軍,你竟然學會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