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什麽叫擼?”

黑暗中,楚賀潮問道。

他的聲音沙啞,但很平靜,聽語氣不像是在幹那種事的樣子。

元裏又有些不確定了,難道剛剛真的看錯了?

“擼就是……”元裏組織了好半天的語言,最後選擇放棄,“沒什麽。”

不過不弄清楚的話,元裏心裏抓耳撓腮地難受。他動動腳,往楚賀潮的方向走去。

木盆被他踢到了一下,晃悠出來了半盆子的水。

楚賀潮全身籠罩在黑夜之中,在這樣能夠藏匿一切臟汙心思的暗色裏,他好像也有點放縱。他平靜地靠著椅背,任由火燒著五臟六腑,手放在大腿上,沒碰,就這麽支著。

聽到這道水聲,他敏銳地睜開眼睛,警告道:“別過來。”

好兇。

元裏嘴角抽抽,在心裏道。

楚賀潮真的會因為他硬了嗎?

不過沒硬的話,幹什麽掐滅了火,幹什麽不讓他過去?

元裏放輕了腳步,按著腦海中的記憶,小心避開一切阻礙慢慢地靠近楚賀潮。

水盆邊滴答滴答的水聲成了最好的掩蓋。

楚賀潮沒有注意到他的靠近,他在享受著這樣的環境,心中滿是枷鎖的牢籠稍微打開一條小小的縫隙。

從早到晚,一旦想起元裏,腦子裏就會充斥各種各樣嘈雜的聲音。有楚明豐臨死前的交代,父母的責罵痛斥,部下的竊竊私語……這些聲音冷嘲熱諷,失望痛恨。而現在,它們都被一一被壓了下來。

楚賀潮仰著頭,本性之中強硬野蠻如土匪的一面開始冒頭。他的臉上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冷酷。但腦子裏卻充斥各種不為人知的臟汙的邪念。

比如他都對元裏說了別過來,但元裏非要過來。於是他不再忍耐,將這位小嫂子壓在了桌子上,拉開了他的腿,質問他為何不聽話。

又比如楚賀潮伏在元裏的身上,埋頭不吭聲地沖刺著。好看的小嫂子可憐無助地只能承受他的索取與橫沖直撞,哭得眼睛通紅,滿身汗水。

在腦海之中,頂撞他,調戲他,弄哭他,無所不為。

楚賀潮所想的東西越來越過分,什麽樣的惡劣都用在想象中的元裏身上,將男人本能裏所有關於這方面的惡劣和火熱暴露得一幹二凈。壓制了整整兩個多月的苗頭,一旦有了放縱的念頭,便沖得楚賀潮太陽穴一鼓一鼓地疼。

但他兇猛地在腦海裏幹得元裏哭爹喊娘的時候,現實卻是牢牢地坐在椅子上,甚至閉著眼睛。

即使是在黑暗,也不願意往元裏的方向看上一眼。

他用了全部的力氣,去保護著岌岌可危的理智。

但就像故意和他作對一般,一只手突然從黑暗中伸出,碰到了楚賀潮的手臂上。

楚賀潮被拽回到了現實,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有熱氣靠近,元裏的聲音傳來,“楚賀潮?”

可算是摸索到人了,元裏心裏松了口氣。他低頭仔細地看著楚賀潮,但睜大眼睛也只能在黑暗中看出楚賀潮的黑影輪廓,根本看不出他究竟硬沒硬。元裏只好再采取更進一步的行動,把自己的目的藏得嚴嚴實實的,當做不小心一般,“我是過來找蠟燭點火的……你怎麽把蠟燭給滅了?身上可有火石?”

他伸手快速地摸了一遍楚賀潮的手臂,從手臂往下摸去,摸到了楚賀潮放在大腿上的手。

啊,他真的沒有在幹那事。

元裏有些尷尬。

不過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如幹脆驗證一下“楚賀潮是不是同性戀”的猜測……元裏正準備假裝不小心地擦過一下,手就倏地被楚賀潮反手抓住。

楚賀潮的掌心滾燙,他用的力氣很大,語氣也很冷,“你在幹什麽?”

元裏的手被抓得很疼,他往回抽抽手,本以為很難抽回來,但出乎意料的,察覺到他的意圖後楚賀潮就瞬間放開了手,就像是扔掉了一個燙手山芋。

男人沉聲,再一次警告道:“最後一次,元裏,你離我遠點。”

這一次,元裏從他語氣裏聽出了隱隱的危險。

就像到了懸崖邊緣一樣,元裏要是再對他做什麽,他能當即暴起。

元裏已經聽楚賀潮說了不止一次“離我遠點”,他先前都沒當回事,現在卻皺起了眉。

隱隱感覺到了一些奇怪。

但聽多了這句話,讓他也不是很舒服。

元裏不說話了。

楚賀潮在他沉默的時候額角突了突,咬著後牙槽止住想要說話的欲望。

終於,少年郎開口了,聽不出什麽情緒,“你真的想要我離你遠點嗎?”

楚賀潮想說“是”,但這個字卡在了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如果你說是,”元裏道,“那我以後都會離你遠點。”

楚賀潮的心猛地墜了下去,眉頭不知何時皺緊了起來。

話在嗓子裏來來回回,就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