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第2/3頁)

被拍的馬匹叫了一聲,煩不勝煩地往旁邊躲著。脖子上的肌肉有力,四肢健壯,皮毛順滑,還反著油光。

賈青忍不住道:“好馬。”

從馬料就能看出來,邊疆軍的日子過得絕對不差。

“這都得多謝元大人,”何瑯對著元裏拱拱手,“元大人出手大方,給的糧多。要不是元大人,它們哪能養得這麽好。”

元裏看著這些馬也心裏高興,他是見過這些馬匹以往瘦成皮包骨的樣子的,揮揮手道:“哪裏要道謝,都是我應當做的。”

不只是戰馬喂得好,駐守邊疆的士卒們也個個吃得好,穿得暖。來來往往間全部是神采奕奕的模樣,手中的武器壞了就換,全都被擦得鋥亮。

雖然每年往邊疆送的糧食、武備數不勝數,著實是養了一筆大花銷,但不得不說,親眼看到北疆的變化,看到北疆士卒身強力壯面容紅潤的樣子,只會覺得這錢花得值,元裏的心裏升起了一股滿足的成就感。

其他的將領以米陽、段玉泉為首,皆等在了主帳之前迎接元裏的到來。

一見到元裏,他們就熱情地迎了上來,不斷對元裏噓寒問暖。

不熱情也不行啊,整個北疆都知道自己是靠誰養活。

他們對元裏可謂是感激極了,要是大將軍養他們,過得就是之前那種苦日子。不是說大將軍不好,苦日子難過,只是要是有好日子,誰不想吃飽飯?

他們的熱情把元裏嚇了一跳,瞧見元裏的不自在,段玉泉便揮散了其他人,只留了幾個主將在此。

“我們這處也沒什麽好招待刺史大人的,”段玉泉是個儒將,彬彬有禮道,“北疆的房屋也簡陋,委屈您住在大將軍的房屋之中了。”

楚賀潮的房間?

元裏心裏好奇,想知道楚賀潮的房間是什麽樣,面上淡定地道:“我不挑剔,山林野地中都能住得,哪裏有什麽委屈。”

段玉泉便笑著將他們引到了房間之中,顧及他們趕路而來,沒有多說,留下給他們歇息的時間。

楊忠發和賈青各有安排,不與元裏住在一塊。

元裏走進楚賀潮的房間,下意識四處看了一圈。

這屋裏簡陋極了,堪稱家徒四壁。只有一個床鋪和處理政務的案牘,還有一個放著水壺的桌子。

墻上掛著一件畜生皮毛,元裏走過去伸手撥了撥,發現這還是狼毛。

床鋪上也有動物皮毛做的被褥,厚實得像一整張熊皮。元裏扯起被子聞了聞,本以為會聞到一股臭味,沒想到幹幹凈凈的,只有些不可避免的塵埃。

看來是有人給清洗過了。

雖然知道是錯覺,但元裏總覺得在被褥之中聞到了楚賀潮身上的味道。他又聞了聞,那股淡淡的氣息縈繞在鼻端。

元裏心想,難不成是快一個月沒見到人,心裏想他了?

要不然這幾年沒住人還洗過的被褥上怎能還聞到了楚賀潮的味道?

但轉念一想,楚賀潮在這裏住了十幾年,被褥侵染上他的味道,洗不掉也很正常。

若是到了其他地方,元裏肯定要客氣拘謹一番。但他知道這是他男人的地盤,自家男人的屋子不用客氣,隨意造作。

元裏直接把這屋子裏裏外外翻了一遍,在犄角旮旯裏還找到了一團成了廢布的褲子,還有一把用廢了的匕首。

翻完整個屋子的元裏只有一個想法:窮,楚賀潮是真的窮。

全屋子裏最值錢的也就墻上掛著的狼皮和床上的被褥了。

帶著對自家男人的同情憐惜,元裏當天晚上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他精神奕奕地起床,就得知了匈奴人又來偷襲的消息。

元裏當即帶著賈青,跟著楊忠發、段玉泉來到了邊城。

蜿蜒連綿的長城出現在元裏面前時,元裏即便在後世見過長城,但也仍然被震撼了。

千百年前的長城比後世來得更為雄偉壯觀,也更具有年輕人一般抵禦外敵的力氣。元裏擡頭看了一會兒,心情激蕩,跟著人上了長城之上。

從長城上往下俯瞰,便能看到遠處正在和北疆巡邏哨騎打野戰的匈奴人。

元裏眯著眼睛看去。

正如何瑯所說的那樣,經過六年前的那次慘敗,匈奴人變得狡猾了許多。他們沒有選擇和哨騎正面沖鋒,而是左右偷襲,輪流的騷擾試探,一旦惹怒了北疆哨騎,便立刻後撤,倒是讓哨騎隊無力可出。

“匈奴王庭的王如今是誰?”一旁看著的賈青忽然問道。

段玉泉苦笑著道:“賈將軍不妨猜一猜?”

元裏嘆了口氣,道:“是呼延烏珠的二子呼延渾屠。”

這件事楚賀潮曾同元裏說過,元裏原本以為繼承王位的是呼延烏珠的長子呼延庭,畢竟呼延庭分走了呼延烏珠的大部分兵力,也是呼延烏珠最為疼愛、視為王儲的孩子,但沒有想到,最後上位的反而是不顯山露水的呼延渾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