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第2/3頁)

楚賀潮也不準備說給元裏聽。

元裏神色空白一瞬,下意識要說“不行”,但話還沒說出來,疾醫便到了。

楚賀潮放開了元裏,讓開位置讓疾醫診脈。

疾醫把完脈,又看了看元裏的眼睛和舌苔。

元裏這次的確病得很嚴重。不只是他倒下了,從疾醫的嘴裏,元裏也知道了隨他前去草原的人中病倒了有三成。

這次太過驚險,大家都憋著一口氣在強撐。深入草原的這一個月,眾人沒敢睡什麽覺,也沒好好吃過什麽東西,若不是靠著意志力,恐怕在淋過那兩日兩夜的雨水後便會直接病倒一半。

疾醫診完脈後,楚賀潮也起身,跟著疾醫一起離開了屋子。

過了片刻,林田端了藥來,一勺勺地給元裏喂著藥。元裏咳嗽了幾聲,眉眼壓著,“他生氣了。”

林田苦笑:“主公,您這次真的嚇到我們了。別說將軍,小人見您暈倒後都是雙腿一軟,站也站不起來了。”

這些元裏都不知道,他昏過去倒是爽快了,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個覺,只是身體有些乏力。但外界的其他人卻已經因為他的病情而到處兵荒馬亂。

元裏嘆了口氣,又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安危有多麽重要,“說說吧,在我昏過去之後發生了什麽事。烏丸人怎麽樣了?”

林田猶豫了一番,“將軍吩咐過,若是您醒來,不能拿這些事讓您煩神辛勞。”

元裏無奈:“快點說。要是不知道,我這心裏胡思亂想的,只會更煩神。”

林田不敢拒絕,便道:“在您昏迷過去的當晚,將軍便趕到了北疆。您病重的這兩日裏,將軍追擊著挑釁而來的匈奴騎兵一路深入到了匈奴人的且渠大人樓繕的營地中,將匈奴人打得死傷無數,並斬殺了樓繕此人,只有樓繕的幾個部下帶著寥寥殘兵逃跑了。”

元裏目瞪口呆,“兩日內打到了匈奴且渠的營帳,還把人殺了?”

林田心有余悸地點點頭:“將軍那日很是……勇猛,被殺死的匈奴士兵頭顱都被將軍送到了烏丸五部之中,樓繕的頭顱也被將軍送給了骨力赤。”

見過楚賀潮那日殺敵的人差點兒以為楚賀潮是真的瘋了。他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楚賀潮,楚賀潮在戰場上一向是冷靜理智的,但攻打樓繕時,楚賀潮卻是拼死去打,瘋狂撕咬敵人,完全不要命了。

林田甚至有一瞬間毛骨悚然的覺得,楚賀潮是真的想和他們主公一起去死。

元裏揉著額角,“我當真只昏迷了兩日嗎?”

怎麽感覺整個世界都變了。

林田嘆了口氣,“主公確實是昏迷兩日。”

元裏也不糾結,“冀州如何?吳善世死沒死?”

“吳善世還沒死,他被將軍帶回來壓在了薊縣大牢之中,”林田道,“冀州自然是被將軍拿下了。吳善世麾下的酒囊飯袋沒有一個可抵得住咱們幽州的精銳之師,冀州各郡縣見咱們幽州兵並不燒殺搶掠、欺辱百姓之後,也大多自己開城門投降,以求平安了。真正打起來的時候少之又少,將軍也因此行進極快,很快便攻到了鄴縣。吳善世本欲抵死反抗,但他手下的小吏和百姓卻不願陪著吳善世一起送死,在晚上偷偷打開了城門,讓將軍進城活捉了吳善世同他的妻妾等人。”

知道元裏醒來會問,林田便將這些事打聽得一清二楚。元裏聽得津津有味,都能想象出來吳善世在睡夢中被活捉的樣子。

一想到整個冀州竟然就這麽不痛不癢的到了手,元裏又很感嘆,看樣子就連這些郡守、縣令都不滿吳善世稱帝一事。

這自然不是這些縣令、郡守的問題,而是吳善世的問題。

若是吳善世真有能力,自然不會讓這些冀州官員連反抗都不反抗便直接繳械投降。若是真的有人忠於北周不滿吳善世,那大可將其撤職換上自己的人。可吳善世兩樣一個都沒做到,他既盲目自大,又不知官員真正想法,可不是要輸個一敗塗地。

問完這些,元裏又往房門看了一眼。

林田很有眼色地放下了藥碗,“我這就去將大將軍叫來。”

房外,疾醫已經走了,楚賀潮正獨自一人坐在石階上。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楚賀潮回頭道:“他問完你話了?”

林田點頭,“將軍,您快進去吧。”

楚賀潮也不遲疑,當即站起身要進房門。只是聞到自己身上的味兒,又皺皺眉去沐浴換衣。

等他回來走到床邊時,卻發現元裏已經閉眼睡著了。

楚賀潮站在床邊看了他半晌,輕輕嘆了口氣。最終脫掉鞋襪也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元裏的身邊。剛躺好,元裏便熟練地靠了過來。

楚賀潮心裏頭化成了一攤水,冰火兩重天一般讓他難受。他低聲自言自語,“元樂君,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