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那它有朝一日,會咬我嗎?”

雖然長皇子司牧唇紅齒白長相恬靜清秀, 屬實好看,但滿朝野沒一個人能昧著良心用“柔弱”兩字來形容他。

他要是柔弱,那也是口蜜腹劍背後藏著刀子假意柔弱。

蘇婉站起來, 單手遮嘴跟白妔低聲說, “這可能就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白妔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怪不得譚柚眼裏的長皇子跟她們眼裏的不一樣。

譚柚, “……”

三人在院子裏喂了會兒狗,這期間下人已經將剛才院內的狼藉清掃幹凈。

約摸小半個時辰左右, 吳嘉悅跟蘇虞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

蘇虞嫌棄地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這都什麽啊, 顏色青青黃黃的,你能不能有點品味。”

吳嘉悅輕呵了一聲, 拿余光睨蘇虞, “這是雲錦織金。”

雲錦向來是先緊著皇家供給,要不是吳家出了個貴君,也沒有這等好東西。尤其蘇虞隨手挑的這件還是雲錦織金, 衣擺上的祥雲紋路都是金銀做成絲線織造而成。

但凡不是蘇虞蠻不講理, 吳嘉悅哪裏肯把這件衣服給她穿。

就這她還嫌東嫌西, 果真是小官家世出身,沒見過好東西。

“雲錦,”蘇虞翹起腳,重新看衣擺上的雲紋, 音調拔高,“織金?”

她道:“我說呢, 怎麽穿上之後感覺我都貴重了許多, 這等好東西我就不還了, 全當你給我的補償。”

態度跟剛才截然相反, “這黃黃的真好看,是真的金絲吧?”

吳嘉悅想伸手掐死蘇虞,“補償?誰讓你走在最前面,不然那肉能砸著你嗎?”

她本來想看譚柚出醜的,結果自己反成了笑話。

蘇虞撣了撣身上衣服,擡起下巴跟吳嘉悅道:“你這得虧是砸著我,你這要是砸著阿柚,一件衣服可打發不了。”

吳嘉悅不想說話。

“澡讓你洗了,衣服也給你了,”吳嘉悅伸手朝門外一指,滿臉不耐,“滾吧。”

她都不知道這三個人是來幹什麽的,純純壞她好事。

蘇虞擡腳往外走,想隨手掏出折扇,奈何剛才扇子太臟被她給扔了,現在手往腰後一探摸了個空,“那可不成,阿柚讓我們來跟著讀書的,明年杏榜上定有我們三人的名字。”

杏榜題名?

就她們?

還不如指望王八飛天,鯉魚長腿呢。

吳嘉悅笑起來,這是她今天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就憑你們?”

做白日夢還差不多。

“不是就憑我們,”蘇虞伸手指向院子裏的譚柚,眉眼得意,“是憑她。”

蘇虞想的是,如今譚柚都是駙馬了,將來等她跟長皇子感情穩定,在長皇子耳邊吹吹風,她們幾個可不就水漲船高偷偷塞進杏榜裏了嗎。

吳嘉悅沒忍住嗤笑,“就憑她?”

一個蠢貨,鄉下來的紈絝,莫說比別的,光是比玩,譚柚她在京城紈絝圈裏都不夠看的。

她都不知道蘇白蘇三人死心塌地跟著譚柚做什麽,哦,圖譚柚背後的譚家吧。

譚柚再沒用也是譚家庶女,現在還是駙馬了呢,跟譚柚搞好關系,將來總能撿個小小的閑職做。

這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吳嘉悅不屑地撇嘴,吊兒郎當擡腳下台階,剛才的那點小心虛早就被洗澡水沖走。

她雖砸了譚柚,但是也賠給譚柚一條血統純正品種名貴的狗,算起來還是譚柚賺了。

吳嘉悅往旁邊太師椅上隨意一坐,腿翹起來,抖著腳尖看向譚柚,“我跟你同輩,用得著你教我?長皇子就是想讓我吳家難看這才隨口點你當夫子,你還真當回事了。”

譚柚看她流裏流氣就忍不住皺眉,尤其是吳嘉悅坐沒坐相,“立身以立學為先,修的是品性,學的是做人。師與生更跟年齡無關,跟君和臣也無關。”

她想教這些人,並非是因為誰的命令,只是單純想讓她們在享有頂尖的資源跟優勢同時,能為朝堂做點貢獻。

年輕一輩中若都是吳嘉悅這般文不成武不就的,大司會亡真是毫不意外。

吳嘉悅眯著眼睨譚柚,忽然笑了,滿臉嘲諷,“來來來,我看你能教出個什麽玩意。”

譚柚聞言眉頭擰的更深,語氣一本正經,“你不能這麽說自己。”

吳嘉悅,“……?!”

她道:“再差的學生,都有學好的那麽一天,你不能自暴自棄罵自己是個玩意。”

吳嘉悅,“……”

譚柚這是在拐著彎的罵她吧,是吧?

吳嘉悅就想看看譚柚能跟她裝到什麽時候,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譚柚是個什麽德行她能不知道?就看她能裝出什麽花樣來。

譚柚擡手招來一個下人,將狗繩遞給她,“我們換個地方學習。”

太陽出來了,庭院裏沒有遮擋,屬實熱。

幾人轉戰書房,在書房正中間用兩張桌子拼湊成一張大桌子,蘇虞白妔坐在一起,對面是吳嘉悅跟蘇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