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想喊硃砂進來。”“……”

一吻結束, 譚柚順勢靠坐在身後龍案上,緊挨著龍椅垂眸看司牧。

司牧拉著她的手把玩,昂臉說, “聖旨收到了吧?”

“嗯, 臣特意進宮來謝恩,”譚柚微微傾身, 在司牧額頭上落下一吻,“謝殿下賞識, 臣當竭盡全力為大司的教育事業獻身。”

司牧失落地輕輕“啊”一聲, 白凈的小臉包子一樣皺起來, 他捏著譚柚的手,鳳眼眼尾勾她一眼, 又勾她一眼, 低聲輕哼,“那我呢?”

誰為他獻身啊。

以前是蘇白蘇吳四人,現在好多人。司牧感覺自己要被排在後面了。

譚柚笑, 保持剛才彎腰傾身的姿勢, 唇瓣跟司牧臉頰稍微錯開, 堪堪擦著他的耳廓輕聲說,“殿下是臣一生侍奉的君。”

“是我此生都要叮嚀照看的夫郎。”

司牧剛才在外面的話,譚柚都聽見了。

他怎麽會沒人要呢,至少她總會站在他身側, 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支撐。

就像是初遇時那般,他若坐在身後的馬車裏, 那她必然坐在車前為他護航。

司牧的耳廓就這麽泛起一層紅暈, 熱意順著耳朵蔓延到臉上。他雙手托著臉, 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譚柚, 軟聲軟氣地說,“我想喊硃砂進來。”

譚柚,“……”

司牧伸出一只手,撚著她的袖筒輕輕晃,“我怕我忘了。”

譚柚倒是可以不厭其煩地說給他聽,但是譚柚不能像硃砂一樣,一天十二個時辰隨時候在他身邊說給他聽。

於是硃砂推門進來。

硃砂也挺不好意思的,“駙馬,主子。”

司牧歡快地招手讓他過來,於是主仆兩人當著譚柚的面,在旁邊嘀咕。

司牧笑得清甜蕩漾,一想起譚柚的話,他耳廓就熱。

司牧懷疑譚柚是故意的,唇瓣擦著他的耳朵,熱意拂在上面,一陣強過一陣的酥麻感刺激著他頭皮,導致司牧一想起來臉就紅,張嘴就想笑。

“……殿下,”硃砂興致勃勃地搓手等,等了半天司牧就在那兒光笑,於是他很為難地說,“您這個樣子,我是猜不到駙馬說了什麽的。”

他記性好,但不代表他會讀心跟讀別人的表情。

可司牧就是想笑。

阿柚說會一直管著他,不會讓他沒人要~

除了母皇外,現在他也是有人疼的。

司牧深呼吸,情緒盡量平穩,可一張嘴說的卻是,“嗚嗚阿柚怎麽能這麽好呢?”

硃砂,“……”

眼見著硃砂要說話,譚柚頗為無奈地看向他,“我來吧。”

她這個駙馬,到底是不能當的過於體面,至少在硃砂面前,是維持不住面上的清冷板正。

譚柚聲音不疾不徐,一板一眼的將剛才的兩句話重復一遍。她說話的時候,司牧就乖巧地坐著,昂臉看她,眼裏倒映著她的身影。

像她的忠實觀眾。

譚柚本來毫無情緒的兩句話,因為垂眸看他,到最後語氣不自覺溫柔起來。

她伸手屈指在他挺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眼裏都是笑。

這個樣子的司牧哪裏像一個殺伐決斷乖戾多變的長皇子,分明是她的小小少年郎。

“這個動作要我學嗎?”就在兩人眼裏只有彼此的時候,硃砂突然出聲。

司牧眨巴眼睛,無情開口,“不要。”

今天譚柚進宮,司牧比較開心,中午她留下用飯的時候,司牧都多吃了小半碗。

對於太學院的事情,司牧沒有多問,他相信譚柚的本事。就像關於新稅朝政,除非他主動詢問,其余時候譚柚是不會過多幹預他的想法跟決策。

吃罷飯,譚柚坐在床邊將司牧哄睡,這才從宮裏出去。

譚柚剛走,屬於她的熟悉氣息自身邊抽離,司牧便醒了。

他眼底一片清明,沒有半分困倦睡意,剛才只不過是裝的。

“我若是不睡,她便不舍得出宮,我總不能一直霸占著她。阿柚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她高興,我便開心。”司牧伸手將旁邊的枕頭拖拽著抱進懷裏。

可到底還是想要譚柚陪著,於是他跟候在床邊的胭脂輕聲道:“胭脂,你說何時阿柚才能在宮中留宿?”

司牧有一下沒一下摸著懷裏的枕頭,眼睫落下,臉上沒什麽表情。

很多時間,譚柚不在的時候,他都是這個狀態,脾氣乖戾喜怒無常,讓人猜不透情緒。

唯有譚柚在身邊時,司牧才是滿心滿眼都是笑意的天真活潑少年。

司牧將臉埋進枕頭裏,悶悶低低的聲音透過枕頭傳出來,“你說,若是掌權者僅剩我自己,她們是不是就不敢再多嘴了?”

到時候他的妻主,便能夜夜擁著他。

胭脂垂眸立在床邊,像是沒聽到這話一般,神色沒有半分變化。

左右今天這話傳不出整個勤政殿,就算是傳出去,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