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背對鏡頭的吻放肆又收斂幹澀的唇瓣被慢慢浸潤,摩挲著將敏感的神經翻騰。

當初離開的決絕,放下卻是優柔寡斷明面裏說放下了背地裏卻還會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夢中相見。

也是因為這樣一點點的溫柔火星就足夠在一片死灰中重新燃燒起來。

房子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玄門的燈在正午時分算不上明亮的從兩人頭頂亮起。

有屬於孟知槿的味道湧來,程惜像是在荒漠中行走了許久的孤獨旅者吻著她,汲取著那能令她感到心安的味道。

某一瞬間孟知槿微微睜開了眼睛。

同自己擁吻的人就近在咫尺,半垂著的眼睛被濃密的睫毛遮住,上挑的眼尾帶著別樣的認真。

不同於過去幾次調情般隨意的吻,孟知槿能感受到程惜向她傳來那份情感。

唇瓣相抵,大開大合間卻不再是野蠻的掠奪牙齒的輕輕咬嚙都帶著溫柔。

是另一種滋味,讓人想要也願意就此沉淪。

終是兩人都需要換氣緩一緩,程惜才勉強同孟知槿分開。

孟知槿擡起了幾分視線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程惜問道:“這算是上一次的補償,還是這一次的獎勵?”

這話是接著在電梯裏的話題程惜聽得明白。

她湊過去又吻了吻孟知槿的鼻尖笑著反問道:“難道姐姐擔心下一次我就不會還你了嗎?”

孟知槿勾了下唇:“那以後你碰到什麽事情我更要第一個出現了。”

“你就盼著我出事啊?”程惜嗔了一下環著孟知槿的手臂又緊了幾分。

鼻尖碾挪有熱氣微醺。

兩人又挨得格外近了些方才將將分開的距離轉眼消失不見。

孟知槿看著程惜對她輕聲講道:“律師已經去了。”

程惜聽著孟知槿這話,眼睛微微顫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孟知槿指的是什麽,也因為她這樣為自己而做的舉動,心中浮現出很多情緒。

關於自己,關於坦誠。

程惜沉了一沉,將那夾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緒的眼睛擡起來,看著孟知槿:“姐姐,我當初說我不是很了解你,其實我是不是也沒有讓你那麽的了解我?”

孟知槿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程惜當時的那種激烈反應,她的聲音淡淡的,溫柔的像是能將人包裹在其中:“那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讓我多了解你一下嗎?”

日光柔軟,給偌大的房間鋪了一層淺淺的溫和。

雖然這是孟知槿家,但程惜還是按自己的習慣,光著腳縮在沙發上。

舌尖微微撥動著嘴巴裏的奶糖,碰到牙齒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程惜就這樣含著孟知槿給自己的糖,跟她講起了自己的過去。

“我家之前還可以,家裏條件也還好,後來我爸爸做生意失敗,承受不住就跳樓了,我媽也跟在他後面走了。其實我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走,就算是破產了,清點一下,還留下了不少錢,雖然日子過的可能不會很好,但也夠了。”

其實自己回想的時候,也覺得這是一件多麽艱難的事情,畢竟自己早已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了。

可是將這些訴諸於口,卻像是糖果快速融化黏住了牙齒一樣,喉嚨發出的聲音一陣酸澀艱難。

程惜頓了頓,扣著旁邊的抱枕角角,繼續道:“那個時候我還未成年,倒是挺想去孤兒院的,但還是被舅舅帶走了,接著錯過了劇團選拔,再然後因為腰傷舞也不能跳了。”

孟知槿在一旁安靜的聽得,聽得清程惜字裏行間透著的每一聲沒有抒發出來的嘆息。

她的聲音輕輕地,小心翼翼的像是怕碰碎了什麽:“你的腰是不是也跟他們有關。”

“一半一半吧。”程惜垂著眼睛,始終沒有擡頭,“當時我是真的扭到了腰,其實也不是很大的事情,好好養著再等明年嘛。但是你知道農村的路兩邊不是那麽規整,他兒子當時推了我一把,邊沿上正好有塊石頭,就……沒再恢復好。”

一兩句話組成了一個故事,那故事聽起來簡單,藏在後面的完整經過卻沒有聽起來的容易。

就像是被山石擋住的碩大,繞過表面的這層壁板,後面坐落著的是只有切身經歷才能體會道的不甘。

有人說過,痛苦是不分等級的。

孟知槿聽著,伸過手去握了握程惜的手。

那微涼的掌心此刻卻是暖暖的,熨帖在程惜的心上,嚴絲合縫的包裹著她那份過去的塌陷。

程惜轉動了下手腕,反握住了孟知槿伸過來的,對她輕輕搖了搖頭:“我早就沒事了。”

像是再說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程惜湊得離孟知槿近了些,承認道:“他們說的其實也沒錯,我當時的確是卷著他們的錢連夜跑了。畢竟遇到這樣的人,我除了遠離,也根本沒辦法怎麽著他們,總不能殺了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