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什麽?”魏伯不解。

其他話不宜多說, 趙白魚但笑不語,隨後轉移話題:“你們聯手打不過李得壽?”

魏伯點頭:“二十年過去, 老閹狗內力更上層樓。”

暗衛則說:“我跟將軍和李得壽都交過手, 能肯定老閹狗打不過將軍。”

趙白魚:“霍驚堂不在兩江,看來我得提前防著點,免得被暗殺。”

“虎毒不食子……”說出這話的魏伯都遲疑,如果昌平公主真念著母子之情, 絕對不會二十年不聞不問, 尤其她完全有照顧好趙白魚的能力。“的確還是防著點好, 我找江湖朋友們問問有沒有適合普通人用的武器、迷藥和毒1藥。”

母子兩鬥得你死我活, 中間還橫著田英卓這條命,怕是得不共戴天了。

暗衛猶豫一下, 還是掩不住好奇心詢問:“小趙大人有陛下口諭, 能名正言順查案,不會像上次那樣被搶走方星文……所以還查下去嗎?接下來該怎麽查?但請大人吩咐,我等無有不從。”

他們圍觀趙白魚和兩江官場鬥法,前後波瀾起伏、險象環生,比聽說書、看話本還精彩,永遠猜不到下一步是誰掉進坑裏,會發生什麽轉折, 直到淩晨鬧出人命,好似將這出戲劇推到一個高1潮, 迫不及待便想知道下步棋該如何走。

“你們問我,我也不知道。”趙白魚敲著手背,目光從田英卓的屍首上移開, 定於虛空一點:“兩江官官相衛,俗話是抓出蘿蔔帶出泥, 我這是抓出一個方星文、一個田英卓,帶出一串蘿蔔,現在惹了滿身腥臊,再想擺脫可就難了。”

魏伯想起趙白魚之前說過的話,“您說如果田英卓這案子不能一擊即中,就會促使昌平公主和贛商聯手對付您?”猛地回神,“他們聯手不就等同於兩江官吏聯手?您眼下是眾矢之的!”

趙白魚摸了摸佛珠:“所以我們現在得時刻準備好迎接昌平公主和贛商聯手送來的痛擊。”

暗衛既緊張又好奇:“大人是否猜到他們會從哪個方向痛打我們?”

“我不是他們肚裏的蛔蟲,怎麽猜得到?”趙白魚若有所思:“不過如果我是他們,對付我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我的職務入手。”

話音一落,竇祖茂的鬼哭狼嚎就從外頭傳進來:“大人——”進門檻時被做作地被扳倒,撲到趙白魚腳邊哀嚎:“大人您嚇死卑下了!卑下天一亮就聽說田府大火,田英卓被燒死在書房裏,還以為您也在裏面,幸好您沒事。”

“你消息挺靈通。”趙白魚問:“你怎麽知道本官大半夜在田英卓府裏?”

竇祖茂愣了下,趕緊說:“卑下聽門口的官兵說的。”

趙白魚:“現在不是上值時間,竇大人來挺早?”

竇祖茂勉強一笑:“下官一向勤勉。”

趙白魚忽地冷臉:“起來!”

竇祖茂麻溜起身,低著頭不敢看趙白魚的表情,內心暗暗叫苦,新任上差心智手段都太高明,以至於他沒法像從前糊弄其他上差那樣糊弄趙白魚,不得不費心思、動腦子,比值班十天十夜還累。

盯著地面的眼睛發現趙白魚朝他這邊移動,沒有停下的意思,竇祖茂嚇得連連後退:“大、大人,下官是說錯什麽還是做錯什麽?大人為何一言不發——”還在逼近!他直接嚇得連聲討饒:“下官知錯!大人府裏的菜販子是下官小舅子,下官發誓,只是偶爾過問,只是……只是想了解上差喜好,討好上差,從沒幹過出賣大人的事!這在官場實屬尋常——啊!”

連連後退的竇祖茂沒留意腳下,被絆了下直接摔倒,發現趙白魚從他身邊走過,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想治他的罪,而是要他讓路。

他純粹是做賊心虛,自己嚇自己。

竇祖茂長舒一口氣,渾身虛脫地癱坐下來。

到門口的趙白魚回頭提醒:“竇大人沒摔傷就起來吧,死者為大,坐在死人身上總歸晦氣。”

死人?

竇祖茂一個激靈,低頭看去,正好對上田英卓七竅流血的面孔,眼白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行至中庭,趙白魚低聲吩咐:“案子還得收尾,先關著麻得庸,說不定哪天還有用。扣在碼頭的貨都搬到漕司衙門來,按律充公,如果有商人想贖回則按市場價來算。”

魏伯點頭。

趙白魚:“還有關於李得壽的事,我不會幹涉你的任何決定,但希望你能平安無事。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來找我。”

魏伯知道五郎話裏的意思,“我的仇肯定要報,但不急於一時,二十年都等過來了。”

“嗯。”趙白魚腦子動得飛快:“我還需要魏伯幫我去趟淮南,帶封信給賀光友。辦完事後,再去山東找陳芳戎,具體事宜我會寫在信裏,飛鴿傳書告訴他,你到了地方停他號令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