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個夢

繩子清空煩惱,再由orgasm填充進快樂,這是最實在的快樂。

握住就是把握在自己手裏,含住就是掌控住,越簡單的道理就越牢固。

…………

這時盛席扉忽然將他用力抱住了,秋辭心裏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恨意,照著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盛席扉對著鏡子檢查肩膀上的傷口,秋辭那口小牙挺厲害,給他咬出血了。

他覺得兩個人當時可能都有點兒不正常了,他能覺出秋辭剛咬下去就收了力,那會兒可能只是出了一點兒血。後面是他自找的,沒有立即停下來,反而更緊地抱住、更激烈地…………

盛席扉也覺得自己變成動物了,變成一只野獸。

他兩手撐住洗手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已經得到夢寐以求的——不,都不敢說是夢寐以求,他連做白日夢都沒敢這麽想過,可為什麽明明得到了,感覺卻像是在失去。

明明靠得更近了,卻覺得隨時都會徹底消失。

他今天接完電話,本來是想和秋辭說一些話的。但他隱約覺出秋辭總能提前知道他想說什麽,然後故意把那些話堵回到他嘴裏。他有種預感,如果他今天在車裏真把那些話說出來,秋辭就真走了。

這會兒他對著鏡子審視自己,猛然了解到秋辭的前瞻性。難怪秋辭那麽不屑去聽自己的心裏話。

他這會兒也開始質疑自己了,如果當時真的說出來:“我不會結婚。”能算數嗎?

這時他對著鏡子,“我不會結婚”自動擴充為“我一輩子不會結婚”。

邁出第一步時沒想這麽遠,他還沒想過自己吻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偏離了曾經默認的、從未提出過異議的正常的生活,當然也未想過這種偏離是暫時的,還是永遠的。

從未提出過異議,只是因為從未有過深入思考。現在他開始思考了,什麽叫正常的生活?什麽叫結婚?什麽叫一輩子?

他現在還不到三十歲,一輩子有多長?

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微微睜大了眼,眼裏充滿驚訝,他竟然開始想一輩子的事了。

盛席扉低頭看見秋辭給他的傷口噴霧和創可貼,剛剛秋辭把這兩樣東西遞給他的時候都不敢看他,那臉上的表情讓他心裏比肩膀都疼。

傷口是兩道弧,秋辭牙齒的形狀。他在那上面輕輕摸了一下,拿創可貼蓋住了。

他出去的時候,秋辭正靠著床頭咬指甲,聽見動靜立刻把手從唇上拿下來,擡頭看過來的眼神一下子讓他想起自己的小侄女貝貝。貝貝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

他輕輕地爬到床上,盤腿坐下來,他穿的是自己的籃球褲,坐姿大大咧咧,沖秋辭展開一個露出牙齒的笑容,“你是屬小狗的嗎,咬得我還挺疼。”

他看見秋辭的眉毛和眼皮一起顫了顫,喉結上下一動,咽進去什麽,低聲問:“特別疼嗎?”

盛席扉的心簡直像被他的聲音攥住了,還被淅淅瀝瀝地滴進鹽酸。

他湊過去,笑著說:“疼。你給我吹吹吧。”

秋辭環住他另一邊肩膀,低頭輕輕地吻了吻他貼在肩上的創可貼。與此同時,盛席扉擡手捂住他腦袋,低頭吻他的頭發。

這天晚上,秋辭給盛席扉講了一個自己昨天夜裏做的夢。

他先問盛席扉:“你做夢嗎?”馬上又自己糾正自己,“所有人都做夢,只不過有的人醒來就忘了,有的人一直記著。”然後他以一種極為惆悵的語氣說:“所以區別只在於有的人會忘記,有的人一直記得。”

盛席扉是不知道自己睡覺會做夢的那類人。

秋辭昨晚的夢是在中學的教室,“老師要選班幹部,讓同學們不記名投票。”

這時盛席扉忍不住問他:“是你在美國上學的時候那個故意針對你的壞老師嗎?”其實他有些疑惑,美國的中學也有班幹部這種說法嗎?

秋辭說“是的”,繼續講:“夢裏面我的人緣已經非常差了,沒有人願意和我做同桌,所以全班只有我一個人是單獨一張桌子,在講台前面單獨一排。老師把所有被同學提名的候選人名字寫在黑板上,當然沒有人提我,但老師說,秋辭不是一直挺愛積極表現自己嘛,那把秋辭的名字也寫上吧。然後我身後一陣哄笑。”

盛席扉忍不住又打斷他,“那老師是傻x嗎?”

秋辭因為他這句話大笑不止。

笑夠了,秋辭繼續講:“然後就是唱票……哦對了,前面還有一段,我後桌,當時坐在我後面的那個同學——真奇怪,我到現在都能清楚地夢見那些同學的臉,可我連他們叫什麽都不記得了,所以黑板上的那些名字也都是模糊的——你知道嗎,我們做夢的時候大腦會自動忽略一些信息,那部分會被模糊處理,醒了以後才能覺出不對勁,但是在夢裏是察覺不到的,感覺就是真的。當然我的名字是清楚的,在夢裏面看得一清二楚,還特別大,寫在黑板上——投票前,我後桌拍拍我,讓我轉過頭去,小聲跟我說,他會投我。我好開心啊,因為我覺得自己以前和他關系不錯,以前老師對我還好的時候,我人緣還算不錯的,經常給同學講題,我以為他和我一樣記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