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轉機

兩人說話間再次戰到一處。阿胡拉一邊靠煞氣蠱消耗蒼梧尊者,一邊對蒼梧尊者猛攻不止。蒼梧尊者的罡氣不知黏住又拍死了多少蠱蟲,此時煞氣團似乎又比方才小了一些。

阿胡拉毫不在意地又割出一道傷口,以血飼蟲,大笑道:“本尊的蠱蟲要多少有多少!倒要看你能殺到何時!”

可他的笑聲未落,便被一聲淒厲尖細的鬼哭聲壓了下去。方才還成團成團盤旋的煞氣蠱突然混亂起來。緊接著全都朝著同一個方向飛過去!

雷雲外盤腿而坐的檀邀雨,此時面部已經快被黑色的花紋填滿了。她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表情在這張恐怖的臉上顯得萬分的詭異。

秦忠志看得渾身一個哆嗦,嚇得清心鈴都差點兒脫了手,他趕緊又握緊了一分,手舞足蹈,更加拼命地搖了起來。

雷雲內的阿胡拉一時竟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麽了。可待他想明白究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黑雲般的煞氣中,一直體型明顯偏大的蟲母正被一弦帶血的劍氣纏住,不斷發出“嘶——嘶——”的求救聲。

碰上了蠱王的血,蟲母無法再發熱,盡管邀雨的劍氣已經不如以前強韌,它也無法掙脫,只能呼喚其他的蟲子來救它。

沒有比這更好的誘餌了……

“寒鐘暮鼓……”

隨著“錚嗡——”一聲空靈的金器敲擊之音,方才只在附近漂浮著的其他八線劍氣突然轉變了形態,先如一張大網般自上而下,隨後網眼越縮越緊,直到劍氣合並匯成厚實的罡氣,狀如金鐘,直直壓下,“咚”地一聲巨響落在地上,將煞氣蠱全都罩在其中。

蒼梧尊者看見罩子裏嗡嗡亂飛的蠱蟲,沒了漫天的煞氣,他才看清遠處已經再次強行突破的檀邀雨,心裏不由地又氣又驕傲。

氣邀雨才剛恢復了一成的功力就如此明目張膽地亂來,又驕傲他們這幾個老東西的把戲,竟然都被小丫頭輕松偷師,且用的得心應手了。有朝一日,邀雨定能為行者樓開一片新的天地。

“尊者!那老賊要跑!”秦忠志一邊跺腳搖鈴一邊沖蒼梧尊者張牙舞爪地大喊。

蒼梧尊者雖然擔心檀邀雨如此突破的後果,卻也知道只有解決了阿胡拉,才不辜負自己徒子徒孫的犧牲。

轉念間他不再猶豫,扭身就去追阿胡拉,“跑不了!”

兩尊神仙轉眼走了個幹凈,只剩下檀邀雨和秦忠志還在跟這一罐子蟲子奮鬥。

帶著血的九弦劍氣纏繞在寒鐘的罡氣中,就如同金鐘上刻著的經文,鎮壓一切妖魔邪祟。

煞氣蠱為救蟲母,雖然畏懼蠱王的血,確依舊前赴後繼地去燒纏著蟲母的劍氣。

這反倒讓檀邀雨的壓力小了不少。沒有蠱蟲意圖沖破罡氣罩,她就可以只專心用真氣加固那一線的劍氣。

秦忠志現在只能祈禱蒼梧尊者能趕緊把阿胡拉弄死,不然一直這麽消耗內力,就算檀邀雨不失控,也會耗盡真氣,到時會發生什麽,他想都不敢想。

可連秦忠志都忘了什麽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就在阿胡拉和蒼梧尊者先後離開後,對岸的北魏軍卻再次蠢蠢欲動起來。奚斤的目標很明確,滑台城此時時是肯定攻不下來了。唯一能在陛下面前將功補過的法子就是捉住天女。

奚斤雖然沒有內力,看不懂神仙打架究竟孰高孰低,可他看得懂局勢。眼下南岸只剩下一個半口氣兒的狐狸臉和不能動了的檀邀雨,此時若再不出手,便是錯失良機!

於是奚斤當機立斷,下令道:“快!渡河保護天女!一定要將天女平安帶回平城!”

北魏軍這邊才有動作,秦忠志便察覺到了。當場氣得他直磨牙!不是因為北魏軍趁人之危,而是他發現自己的腳指頭真是不夠靈活!

秦忠志從滑台出發前,就已經吩咐了崔勇帶著仇池軍遠遠埋伏,為的就是防止類似眼前的局面。可是召喚崔勇的信煙此時被秦忠志揣在懷裏,他的兩只手又都搖著清心鈴不能停。

無奈之下,他只能用左腳踩右腳地脫了鞋襪,坐在地上,扭曲著用腳往懷裏伸,拼命去拿信煙。

然而等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信煙拿出來,秦忠志才意識到,他的大腳趾和二腳指顯然被高估了。以它們二指之力,根本無法勝任點火的重任。

“蒼天啊!這真是一腳之差啊!”

“秦兄你在哀嚎什麽呢?可是念我甚深?”

秦忠志猛一扭頭,錯愕地看著一馬當先跑來的崔勇,完全想不通崔勇怎麽同他心有靈犀了。

一擡眼又看見後面不遠處跟著的,依舊穿著白布道袍雲道生,瞬間不問而明。

崔勇到了近前卻沒有停下,直接驅馬帶著隊伍站到了河邊,無聲地同北魏軍隔河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