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鏡中虛影

一周很快過去,我正在去新拍攝地點的路上,林菲菲一大早就微信轟炸,表達了對我們的想念。

還是小楊和司機來接的我,小楊說話算話,今天一上車就遞給何釋一杯咖啡,何釋板好的臉都破了功。

今天的拍攝地點比較特殊,原身是酒樓,因為建築構思巧妙,歷經千百年依舊堅固且觀賞價值高,被後世改造成了隸屬宮廷的大樂坊,現在被當地文旅居改成了半個傳統樂器文化傳承中心,既接待外來遊客參觀,也招收傳統樂器傳承人。

跟節目組老師打過招呼之後,照常前往化妝間,林菲菲的妝比較復雜,比我早到了一會兒,一進去就聽到她在和別人打語音。

我本沒想聽,但她造型時耳機礙事,場地又有樂聲,外放的聲音很大,以至於我一進去就聽見了手機裏傳出的神奇對話。

“還得是創死老師,帶文豪!分析太牛了。”

“消息也是一手的,我剛在門口接到他們了,都沒帶口罩!”

林菲菲表情得意,“過獎過獎,哪裏哪裏。”

八成又是帶小姐妹來追星吧,不過剛才我沒在門口看見人,打入內部了?

這倒不是重點,她們為什麽管林菲菲叫創死老師,這名字怎麽聽著有點耳熟呢?

我又往裏走,坐下之後林菲菲終於看到我,被嚇了一跳,匆匆掛掉了電話,一邊打字一邊跟我打招呼。

我假裝沒有聽到的樣子,畢竟我確實沒聽到什麽實質性內容。

我今天的角色是琵琶樂師,林菲菲是舞者,最後要和文化中心的老師們一起完成最終表演,節目內容就是排練和演出的過程。

我沒接觸過琵琶,好在節目整體是舞蹈節目,相比彈琵琶,我涉及最多的內容是抱著琵琶跳舞。

但基本的手勢還是要學的。

特別奇怪,我之前根本沒接觸過這類樂器,接過琵琶往那裏一坐,自然而然就是個標準姿勢。

老師沒要求我彈出什麽旋律,說給我們安排的節目簡單,重點在舞蹈動作上就可以,但我學著學著,旋律就從我指間跑出去了,幾個老師都誇我有天賦。

她們給我時間自己練習,我想給何釋顯擺顯擺,擡頭就見他也盯著我,眼神有點怪異。

怎麽形容呢,像看見自家孩子上台表演的欣慰家長?也不太貼切,他眼裏透露出來的表情,與前者相比更像如願以償。

反正節目組也沒說練習室不能和助理溝通,“何釋,你喜歡琵琶?“

他將眼神移到琵琶上,我彈撥兩下,他又看回我,“你,不,從前知憶愛彈。”

“哦。”我撇撇嘴,怎麽總提知憶,“我跟你說過嗎?我以前也叫知憶。”

他有些驚喜,在鏡頭外站起來,“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了。”這有什麽好驚訝的,一提知憶就這麽開心,“當時我都八九歲了,早記事了。”

可能是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吧,他臉色恢復如常,“原是如此,孟哥彈得很好。”

“那我和知憶誰彈得好?”

話剛脫口我就後悔了。

我的天,我問了什麽,我的嘴怎麽就這麽欠,古代人人家肯定是專業的,我這不是上趕著自取其辱。

沒成想,何釋微微歪頭作思考狀,“不相上下。”

我笑了出來,“馬屁精。”

個人練習室之後要和老師們合體排練,愛豆經歷讓我對舞蹈也消化良好,我換上演出服裝,衣服仙氣飄飄的,穿上後整個人都不自覺板起腰來,生怕儀態毀了氛圍。

我拿著琵琶在鏡子面前擺了幾個姿勢,突然覺得演藝之路走岔了,我不應該一頭紮入愛豆的懷抱,我應該紮入琵琶藝術家之路。

可能是我迷之自信吧,我覺得這身演出服跟長在我身上似的,比我自己衣服、戲服什麽的都合適,明明就只是文化中心一件均碼衣服。

我自己感覺良好不行,容易得意忘形,得找專業人士看看。好不容易接次綜藝,我得盡一百二十分的力,讓有效資源有效加倍。

“何釋。”我往練習室角落裏找人,叫他,“你覺得怎麽樣?”

之前在《落劍訣》劇組,他就說過我們的衣服略有浮誇,不知道這件他怎麽看。

我感覺他沒怎麽注意我的衣服,眼神順著我的臉就過來了,我從鏡子裏看他,他在看鏡子外的我。

“好看。”他說,撥了一下我戴的流蘇耳墜。

我有兩個耳洞,都在右耳,愛豆時期騷包耳釘耳鏈應有盡有,後來泡在劇組裏,又多接古裝劇,很久沒戴過,導致今天戴的時候不太順暢,有點疼。

但我還挺高興的。

流蘇長,他擦著我的耳垂一撥,耳墜像步搖一樣晃動,掃過我側頸的皮膚,我覺得我的整個頸部都被“何釋病毒”侵害了,他一靠近,熟悉的觸感和氣息都會自發冒出來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