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偽結契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心跳裏夾著擔憂,也不知道他糾結了些什麽,好半天才傾身壓下來。

話音裏含著喘息,他問道:“孟哥,讓我對你偽結契,好不好,嗯?”

最後一字尾音上挑,還抽空撥了我的耳垂,是沒有耳洞的那只。

此刻我很想知道,有沒有一篇文章叫《論人類耳洞的作用》,我一定會去提供一個新的觀點:你們都不知道吧,耳洞是用來散熱的。

所以,那只沒有耳洞的耳垂,才會熱到發燙。

他的指間挑過我的耳垂,那一點兒可憐的肉來回顫著,積蓄的熱氣無處釋放,膨脹出一整個紅。

我調整頭的位置,讓我可以說出正確的話,“快點,我的腰很麻。”

耳朵被過於松軟的枕頭蓋住大半,聽不清他是調整了呼吸,還是輕笑了一聲。

總之,他的鼻息噴在我後頸突起的圓潤脊椎骨上,先觸碰到我後頸的,竟然不是牙齒。

而是嘴唇。

接著,我感覺皮膚被吸起,又麻又痛,這種狀態持續了四五秒鐘才停止,我有隱約聽到吞咽的聲音,不是來自於我。

結束了嗎?為什麽和之前不一樣?

他的手放松了些許,我便以為結束了,才支起胳膊,下一秒又被按了回去,以更大的力氣。

感覺他的手幾乎按進了我的皮膚裏。

他語氣不善,“你要去哪?”

我無奈解釋,“我以為你已經結契完了…”

他可能是對我的無知感到無語吧,安靜片刻才回答我,語氣已經恢復如常,“還沒開始。“

哈,什麽東西?

你說進行到一半也行啊,什麽叫還沒開始,還沒開始剛才你剛才那個“猛男拔罐”是在幹嘛?在咬我後頸之前先熟悉一下,來個法式熱吻?

別總讓我誤會啊。

我不嫌他的信期麻煩,如果非得挑出一點不好,那就是他在信期的舉動太讓我心動,我們在信期的相處方式,並不比情侶差多少。

這可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我在吃暗戀的苦啊!這時候給我點甜,相當於廁所裏噴香水,又香又臭,更他媽難受。

我想嘆口氣,奈何被壓得太實,嘆不出來,一口氣憋回去,更難受了,“那你趕緊開始吧。“

他往上挪了挪,嘴巴在我耳邊,“為什麽?“

我沒反應過來,“什麽為什麽?“

他把嘴巴挪得更近,語氣平白帶了幾分威脅,“你叫我不必急,現在又要我趕緊,是在唬我?還是耐心耗盡?“

這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我願意為這次的信期評為四星級。

他並不是情緒失控,因為他還有腦子挑我話裏仨字倆字的漏洞,這分明就是把他平時那點小惡劣全都放大了。

他前胸的溫度浸染了我的整個後背,我自己的呼吸也被枕頭攔住,這間常規雙人間比家裏的婚房更叫人臉熱。

我艱難開口,“沒有,孟哥真的不急,聽話,我明早才錄節目,現在才兩點多吧,啊?”

他沒說話,大拇指不斷剮蹭我後頸的某一處,應該是被他“拔罐”的地方,因為他的手指太粗糙,我疼。

我自不量力,反手去制止,卻被他攥著摁到了枕頭邊,太糟糕了,這姿勢太糟糕了,我也真是太煎熬了。

何釋啊何釋,你有膽就直接一步到位,對我沒意思還這麽招貓逗狗的,我苦啊。

我盡力偏了偏頭,看著他,不太靈活的眉毛都有下垂的趨勢了,我現在這叫什麽,痛並快樂著。

我討饒,“好公主,好寶貝兒,饒了我吧,我從現在到明天早上的時間都是給你的,別胡思亂想,啊。”

轉頭的那一瞬間,他的呼吸聲重了一點,我愣住,是我的表情太難看了嗎?

估計是。

我一定被熱氣熏得全臉通紅,在枕頭上貼了半天,說話時嘴唇都磨紅了,眼角也因睫毛的緊貼而濕潤,垂著眉毛狼狽至極。

為了保持在他心裏的形象,省得被嫌棄醜,我把臉埋回去。

他竟然不滿意,起身掐腰把我拎起來翻了個個,我正想把臉擋上,卻意外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我知道很多情侶酒店,都會在床正對的天花板上放一塊大鏡子,我說的不得了,不是因為我發現我正對的天花板上也有一塊,是因為這間房的整個天花板,都是鏡子。

好家夥,不會是“常規”啊,角落處處能doi,處處不可逃啊。

這家酒店,我記住你了,有緣再見。

可能是注意到了我的異樣,何釋和我一起仰頭,看著昏黃鏡子裏的我們,當視線從整體落在人像身上,我趕緊低下了頭。

太糟糕了…太糟糕了…

我支支吾吾的,“何釋,別看了,如果你已經有好轉了,是不是就不用偽結契了?”

他低頭看回我,微眯著眼,“說你永遠不會厭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