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又拔罐

他:“是我強人所難了,既然孟哥如此厭惡我,那我又怎麽好強求。”

他:“不過是信期罷了,疼痛算得了什麽,同我在戰場上受過的傷相比,這些又算得了……”

我:“停停停——!”

我算是鬧明白了,將軍就是將軍,這招以退為進用的妙啊,虧我還心驚膽戰了一會兒。

他這哪是要和我結束關系,他這是想讓我“更配合”地和他持續關系!

我松了一口氣,“你這拐彎抹角的,我以為你怎麽了呢。雖然我們兩個是炮友,但炮友不就是打炮的嗎,你有哪裏想讓我…改進的,直說。”

看,我多麽善解人意一個炮友,都快善成舔狗了,簡直比劉三好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後請叫我孟六善。

然而他竟然不滿意。

他擡起頭來,眼裏滿是怨懟和水光,仿佛我是中了彩票後要和他離婚的渣男。

何釋:“我盡心為孟哥著想,孟哥怎能這般想我?”

我呆呆地蹲在炕沿上,“我…怎麽想你了?”

他吸了吸鼻子,裝的;癟了癟嘴角,演的;擰了擰眉毛,故意的,“我一心只想你開心,若同我維持如此關系,竟叫孟哥這般為難,那我的一己之私又算得了什麽呢?”

反正他是總有台詞可說,只要我反駁他,他就能給我擋回來。

我也是沒出息,明知道他是裝的,可他眼眶一紅,我就揪心疼,裝難受我都舍不得他裝。

人說紅顏禍水,不是紅顏的錯,是男人無能的借口,我信了。

我的紅顏太招人疼。

我向他伸出雙臂,“過來,孟哥抱抱你。”

他偏著頭,只轉眼看我,“你為什麽不願意過來,而是我過去呢,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哦,我的紅顏還是個事兒逼。

秋末,我光腿穿著薄料浴袍,踩著194號裏自帶的塑料紅脫鞋,拋棄了我溫暖的被窩,送給何釋一個擁抱。

這一刻我得出結論,男人的懷抱,其實比被窩燙熱,至少我男人是這樣的。

還沒來得及放開,舊木門板吱呀大開,沖進來一個雞窩頭,“孟哥孟哥,要劇本圍讀~唔,對不起打擾了!”

是小楊,像午睡剛醒的樣子,沒戴眼鏡。

他的“讀”字在看到我們的狀態後,拐了山路十八彎的兩個來回,而後砰得關上門,我還沒來得及動一下,他又打開。

他緊閉雙眼,“你們爭取快點結束運動交流,還有半小時,別遲到!”

木門再次關上,我愣了愣,聽出來不對勁。

他讓我們結束運動交流。

他以為我們在運動交流?!

他這個大近視眼,沒戴眼鏡看個影子,竟然敢誤會我們大白天玩椅震!

看我一會兒不掐死他。

我五六分鐘套好衣服,帶著何釋跟著小楊往小學那邊走過去。

*

在我剛才的“甲骨文研究”式讀劇本中,我隱約了解到我爺的男朋友是當地的小學老師,而我爺爺竟然是過來支教的,當時少有的大學生。

整個第一部分,被簡單粗暴地歸類一下的話,就是在發糖。

講他們怎麽認識,我爺的男朋友怎麽教我爺管學生,怎麽給我爺縫衣服,怎麽給我爺唱小調。

但這是王導的電影,即使我再不想被劇透,也能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一個順利完滿的愛情故事。

平凡的圓滿,最讓人羨慕,但於電影而言,三個字,沒得拍。

最終我們來到了小學裏最老舊的一棟教學樓,挑了一間最舊的教室,只取室內的景,因為那個時代的學校外觀,應該是幾間平房。

我第一次坐在教室裏開圍讀會,身上還穿著上個世紀的做舊襯衫,往那兒一坐,仿佛被我爺鬼上身。

啊不是,這麽說是不是有點不太孝順,雖然我爺肯定不會介意,但我就是想表達一下身臨其境的那種強烈程度。

在接下來的一周裏,我們大概完成了第一部分的劇本圍讀,簽合同,定妝照拍攝,以及開機。

我的角色叫孟遠州,就是我爺爺的名字,而我爺男朋友的角色叫金陽,是化名。

今天是我們的第一場戲,劇本裏,我爺是個八卦精,還是個話嘮,下了課就去小辦公室裏找金陽侃大山。

可金陽除了講課,其他的時候話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我爺自己一個人喋喋不休。

今天拍攝的這次,是第一次例例外。

“一場一鏡三次!action!”

孟遠州像往常一樣說著八卦,“就那個小江,就你們村兒的,張大媽一邊說著都捂著胸口吐,難不成真像他們說的,染了臟病回來了?”

“不是臟病。”金陽難得開口。

“不是?那你知道怎麽回事對不對?金大哥你跟我說說吧。”

“他只是去城裏打工,談了戀愛。”金陽平靜道。

“談戀愛染得臟病,那是他對象不好?”孟遠州仰著頭順嘴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