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前世:狀元

現在的我,說驚魂未定也不算誇張,大夫說的話一句一句傳進我的耳朵裏,我才慢慢接受了大變活乾元的事實。

“小公子身體並無大礙,分化延遲反而是因為他為罕見的高等乾元。”

“小公子的信香是桔梗,現在不很明確,待來年,他第一次信期來臨之時,方能確定其氣味。”

“分化後的七日內需仔細呵護,小公子的狀態還未穩定,極有可能頭腦混亂,若他說胡話,也不必過多擔憂。”

“盡量讓熟悉的中庸照料小公子,不然信香沖突,會是個大麻煩。”

大夫終於交代完,我付錢送客,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在我的想象裏,我還要為何釋簪花買衣裙,要給他最體面的嫁妝風光出嫁,說不定還要幫他帶孩子。

怎麽突然間...他就分化成乾元了?我俏皮可愛的坤澤弟弟呢?

許是看我失魂落魄,夥計有些擔憂,小心開口,“掌櫃的,把小公子放下吧,您這副樣子,比小公子更像才分化完的乾元。”

我點了點頭。

也是時候整理一下自己了,不用對鏡我都能知道我現下的樣子有多狼狽,就是去看暴雨裏撈出來的落湯雞,都不一定有我長得像雞。

我把何釋輕輕放在榻上,胳膊像是被當成酸黃瓜腌了,我甩了甩,“打幾盆溫水來,我給他擦擦。再打聽打聽年齡相當的坤澤,還有靠譜的媒婆。”

夥計應下,轉身要走。

“誒,等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沒有問,又把他叫住,“桔梗...有什麽寓意嗎?”

乾元和坤澤的信香都是有講究的,比如何釋他爹,鹹魚味兒的,這不,年紀輕輕就讓人給閹了。

不是腌黃瓜的腌,是閹割的閹。

再說城東頭的老王,毛驢味兒的,在城西的磨坊當了二十年人力拉磨工了。不是壓榨,他比驢子磨得還快!

趕巧兒九月樓的姑娘們都叫花的名字,所以樓裏有本記錄冊,專記花。可我記不住,只能問夥計了。

夥計撓撓頭,眼睛一瞪,是想起來了,“掌櫃的,桔梗,是無望的愛。”他說完愛字,還挺害羞,覺得酸牙,嘿嘿笑著。

可我完全笑不出來了。這什麽破寓意啊!

我想了想,何釋想做別人的妻,嫁給乾元,現在自己成了乾元,只能含淚做上位。要是過不了心裏的坎兒,說不定還會違背倫常去找個乾元棒打棒,還真是無望了。

我想把何釋嫁出去怎麽這麽難啊!

不對,應該是娶出去。嘖,也不是,那是...娶回來?

更不對了!

我揮手讓夥計出去,“你先忙活去吧,打水就行了,說媒的事先緩緩。”

水端過來,我打算給何釋擦擦身,換身幹凈衣服,鋪上幹凈被褥。

我一邊解他的衣服一邊腹誹,這麽漂亮的臉怎麽能是乾元,這麽細長的脖子怎麽能是乾元,這麽白皙的胸膛怎麽能是乾元,這麽纖瘦的腰肢怎麽能是乾元,這麽巨大的——

呃...

我的手頓住了,看到此處,好像也確認了,他確實該是個乾元,我先前的判斷屬實有點不準了。

臉、性格、言行,都不能作為判斷第二性別的依據,真要判斷,還是得看關鍵部位啊。

我拿了個幹布巾,蓋上他的阿牛,好像終於接受了他是個乾元。

給他擦幹凈,換上中衣,抱起來。夥計幫忙換了被褥,我又把他放下,蓋好,這才有空去給自己洗洗。

“你是中庸沒錯吧?”我點點夥計的肩膀,他點頭,我放心,“看著點,有事及時請大夫,我盡量快去快回。”

分化這樣重要的事情,將近一個上午了,我也沒見到柴房夥計和老花魁的半根頭發,老花魁管生不管養,柴房夥計管認不管教,我的寶貝何釋,只有哥哥疼了。

哥哥這一生也不知道娶不娶得到妻,就把銀兩都攢著,等我們心肝兒想通了,願意娶坤澤了,全給他拿出去置宅安家。

沐浴完出來,我正在門口甩頭發。

我懶得擦,一般就是彎腰,脖頸與後背持平,然後以頭頂為原點旋轉,企圖甩幹。

我甩得正起勁。

“孟老板孟老板!停!哎喲停!”

聞聲,我停下,何釋的武術先生被我甩了渾身滿腦的水,我賠笑,“見諒見諒,沒看人。”

“無妨無妨,呸!”他吐出嘴裏的水,“朝廷要選武狀元,大賽在年末,聽說小何分化成乾元了?那你得讓他去試試!”

“他才多大,能行嗎?”我遲疑著,實際上是擔心何釋在擂台上挨打。

“當然行!”先生面色十分愉悅,“他未分化時便已經極優秀了,如今成了乾元,再練半載,什麽都不在話下!”

我一邊攥著發尾過濾水,一邊思考著他的提議,仍是有些遲疑。

那都去參加武狀元的比試了,一定都是個中強者,真打出些名堂也好,可萬一打不出,把他那張臉打殘了可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