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他的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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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看看行嗎?”

“嗯。”池烈應下,沒說讓他起來,也沒有幫他挽起褲腳的意思,腿疼似的半點不動。

可實際上他毫無感覺,要不是湯詩其發現,他自己到猴年馬月也不一定知道。

湯詩其小心翼翼地,一指一指給他卷起褲管,生怕布料剮蹭到他的膝蓋,過程之漫長,讓池烈備受折磨。

不是疼,是燥。

終於,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膝蓋中下的位置蹭破了指甲蓋大小的傷口,還在滲血,周圍也泛著紅腫。

湯詩其雙手懸空,碰也不敢碰,眉心縱著仿佛是自己受了疼,“怎麽磕到了呢,是剛才搬行李磕的嗎?”

不是,但從池烈嘴裏說出來,就可以是。

無論是歉疚還是心疼,他希望自己和湯詩其產生一些聯系,且於他的道德底線而言,以謊話實現願望是超低成本。

他輕輕嘶氣,裝作疼痛,混合真相與假象,“剛才搬行李,有個小狗突然躥出來,我不想踩到就躲了躲,磕到墻上了。”

“那你剛才應該跟我說呀,不能耽誤的。”說完他又滿臉苦悶,“小狗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是,沒辦法,只能自認倒黴了。我去拿藥箱。”

竟然還有人揣測小狗的想法,是總和小孩子在相處在一起的原因嗎?

池烈覺得湯詩其有種低於年齡的可愛,他在心裏笑了笑,面上仍是一副忍疼的模樣。

沖洗,消毒,大號創可貼,處理完這一切天已見黑,池烈的全身上下都沒了逗留的理由,湯詩其出門送客,手還在池烈背後虛虛攙扶。

才邁出院門半步,池烈就和一個炮彈似的身影撞了個正著,雙方都往後踉蹌了幾步,他恰好被湯詩其扶住。

定睛一看,這人是他的同班同學蔣植,他不過轉學一周,兩人就因各種瑣事結下了梁子,實在是冤家路窄。可蔣植又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呢?

不等他開口問,蔣植就自報了家門。

“表哥,他怎麽在咱們家?”蔣植避瘟神似的滿臉嫌棄。

而池烈無暇理會蔣植的態度,只敏銳地捕捉到了“咱們”兩個字,下意識挪動身子將湯詩其擋住。

雖然不合情理,但他已經將湯詩其劃歸為自己的盤中餐。

而後才轉頭問道:“湯老師,你們住在一起嗎?”

湯詩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以為他是怕陌生人私闖民宅,便扒著他的胳膊站出來,“沒事的,他是我弟弟,這邊離高中近嘛,他搬過來住一陣。”

原來如此,池烈本不覺得現在離開有什麽,也認為今天賺夠本了,可看見蔣植以後,他不這麽想了。

他不認為兩人的親緣關系有多特別,那是世界上最薄弱的關系,他只覺得憑什麽蔣植這種貨色,都可以和湯詩其同吃同住,而他不可以呢?

他需要一些理由。

夏季的天氣就像池烈的心性一般多變,閃過一道白,緊隨著就是一聲雷。

三人的注意力被上空吸引,偏身看天邊夜幕下隱隱飄出的烏雲,湯詩其的聲音從他耳後傳來,“差點忘了,今天晚上有暴雨的,小植快進屋,同學你也快回家吧,小心膝蓋。”

以現在的角度,湯詩其正站在池烈身後,挨得不遠。他可能不知道,他的氣息,是池烈夏季悶熱裏唯一可辨的清涼。

這樣說一句話,就夠手背上溶化的那滴雪糕,轉移到耳後的皮膚上,暈染一片紅。

仗著背對湯詩其,池烈放肆地吞咽口水,即將暴雨的天氣也澆不滅他心裏的火。

他很少有這種感覺,或者說,他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但從見到湯詩其開始,整個人都奇怪了起來。

他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從始至終都是男人,也有過情竇初開的春心萌動,卻從來不是這種感覺。

他曾經以為,自己對前校隊的隊長是喜歡,他們身量相仿,實力相當,是最默契的隊友,也是最佳競爭對手。

那或許是種很深的羈絆,他曾以為那是喜歡,可直至今日他才感知真相。

從前的只能算作是欣賞、欽佩,是友情抑或所謂惺惺相惜,但絕對不是喜歡。

喜歡應該是像現在這樣,克制不住心跳,克制不住呼吸,克制不住靠近,卻又害怕。

害怕觸碰,害怕坦誠,想躲掉,卻害怕離開後的舍不得。

矛盾,且矯情。

作者有話說:

現在我的關注數量,好像是505個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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